牛二的本意是提醒这里危险,不适宜住。
郑恒当然听懂了牛二的心声。
之前只听牛二说自己是魔教的左护法,既然到了魔教的联络点儿,不住上一住,怎么能知道这独孤散人的厉害?
看着牛二吃瘪的表情,郑恒嗤笑出声。
子画也有些不赞成郑恒的这个决定,但并没有出言制止,而是时刻提防着。
子书没看出来他们几个人打的哑迷,眼看到了客栈忙招呼着店小二将马车牵进去。
牛二瓮声瓮气的说着,“子书,还是把马车停在客栈外吧,里边乱糟糟的!”
“哈哈哈……”
郑恒还是第一次听牛二这么中气十足的声音,直接将刚吃到嘴里的葡萄给笑喷了出去。
“咳咳咳…”
呛的自己连连咳嗽。
好半晌才缓过劲,声音柔弱的说道,“行,都听牛管家的。”
等郑恒从车上下来,原本红润的脸庞已经煞白一片,走路都脚底虚浮。
子琴很配合的在一旁搀扶着郑恒,即使她不知道郑恒接下来要做什么。
子画的眉心抽动了两下,警惕心提的更高了。
牛二也一反常态,懒懒羊羊的样子,荡然无存,站的腰板挺直,似乎身上的香气也变了味道。
郑恒从他身边经过时,故意脚步虚浮,差点摔倒。
牛儿看着演上瘾的郑恒一脑门黑线,但仍然配合的搀扶着郑恒朝里走。
那卑躬屈膝的奴才样,和以前的牛逼哄哄,嗲气十足的牛大管家截然不同。
店里的小二懒洋洋的,即使客人来了,仍然坐在柜台边嗑着瓜子。
偌大的客栈一楼,只有一桌的客人。
而这桌的客人打扮却很稀奇。看的出来是江湖人士,两男两女。
郑恒还是第一次接触江湖人士,不免多看了两分眼。
一红衣女子见郑恒色眯眯的盯着她看,重重的一拍桌子。
“你色眯眯的盯着老娘干什么,当心老娘把你给炖了吃了。”
郑恒脑袋向后一仰,栽进了牛二的怀里,伸出手在胸口不停的拍着。
“哎呀妈呀,吓死我了,这老娘们也太厉害了,快快快,扶我去那边坐下,休息休息。”
子画懒得陪郑恒演戏,率先走到一张桌子前,拿出随身带的手帕,将桌椅板凳擦了一遍。
子琴很配合的拍着郑恒的胸脯,“阿郎,别怕,没事的。”
子书招呼着店小二,“小二哥,点菜。”
店小二懒洋洋的站起来,拍了拍手,又拍了拍身上掉落的瓜子皮。
他坐在柜台边的时候,不显眼,这一站起来,郑恒发现店小二居然是一个高个子,约莫有一米九左右。
奇瘦无比,两条腿细脚伶仃的。
但走路很稳。
眼神慵懒,根本没看郑恒一眼,眼睛却时刻盯着牛二。
尤其是看牛二揽着郑恒的手,差点没控制住自己,就要出手。
郑恒装似无意的瞥了一眼牛二,听出这家伙这会儿已经吓得快尿出来了。
原来这店小二不是旁人,居然是魔教教主。
郑恒也没想到,自己开了个小玩笑,居然碰上了魔教教主。
心里也是暗暗叫苦,但面上一点没露出来,还是病怏怏的一步三挪的走到桌子边。
万分嫌弃的看了一眼凳子,“子画把凳子再擦擦,这么脏,怎么让爷坐呀?”
子画不耐烦的瞥了一眼郑恒。
郑恒瞬间戏精上身,“哎呀,爷这身体不行了,连奴婢都指使不了了。你看看就让你擦个凳子,你这满腹不愿意的样子。
等回了府,我就把你许配给掏大粪的刘老二。”
旁边那桌的红衣女郎冷嗤一声。“一个病歪歪的窝囊废也想得到尊重。呸!”
“哎呀,你们都欺负小爷,小爷不在这待着了,走走走,我们回去,回家、回家。让我阿娘都把你们给发卖了。
到时候再多买几个漂亮的小娘子陪我玩。”
说完,扭身就朝店外走,牛二非常配合,扶着郑恒的手臂,加快了速度。
子画左手拉着子琴,右手拽着子书,也快步跟了上去。
眼见五人到了店门口,郑恒只差一步之遥就能抬脚迈过门槛,大门却在此时,咣当一声,关上了。
瞬间连周围的窗户也噼里啪啦的都关上了。
原本就不太亮堂的大厅里,霎时黑了下来。
啧啧的笑声响在耳际。
“这位病歪歪的小郎君,好大的架子,连本尊的左护法都成了你的家僮。”
随即熟悉的红衣女郎的声音也再次响起,“没想到堂堂的魔教独孤散人,居然干起了伺候人的勾当。”
“妈的,老娘不装了,伺候人怎么了?怎么就伺候人了?老娘愿意。”
牛二也不装了,拧着兰花指,点着立在黑暗中的红衣女郎。
“你个臭娘们,以为穿了一身新衣就盖得住你那一身的臭气,离着800里,老娘就闻到了,你身上狐骚味。”
吭啷啷,拔刀的声音。
一把刀破风飞来,郑恒反应最迅速,将内力运用于手指射了出去,刀瞬间被击落在地。
经过这段时间的苦练,郑恒已经将内力运用自如。
他也不再装了。
“子画点灯,爷的眼快瞎。”
之画从怀里拿出火折子,瞬间点起了亮光。
随着她左右手翻飞,客栈里的烛台全部被点亮。
啪啪啪。
一始终没有说话的黑衣男子拍起了手。
“没想到有人将飞花手,用到了点灯上,果然是妙用呀。”
他的目光在烛光的映照下透着阴冷,似一条长期躲藏在阴暗潮湿里的毒蛇。
“没想到毒心舍人也来了这儿小破客栈,你的眼再乱看,当心老娘给你挖出来。”
牛二很了解毒心舍人,只要他看上了的都会想方设法得到,看的出来他看上的不是子画的那些招式,而是她那双芊芊玉手。
这才出言震慑。
不等毒心舍人说话。
魔教教主在一旁搭了腔,“左护法什么时候这么好人了?现在男女通吃了?”
郑恒起初听魔教教主说话时,就觉得透着股酸气儿,这会儿听起来越发酸的牙疼。
他借着烛光看向魔教教主,就听魔教教主心里边的酸醋已经打翻了几缸。
顿时轻笑出声。
胳膊肘捅了捅牛二,小声嘀咕着。
“你整天攒那么多钱,是不是都为了那个瘦竹竿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