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恒给少年这边陪着不是,李原本那边已经带着手下,穿堂过院离开了赌坊。
一路上吵吵嚷嚷把薛家祖宗八辈都骂了个遍。
完全不顾及颜面。
郑恒见人都走完了,也整理了一下衣袖,看向他身后的那些狐朋狗友。
“不如我们也撤了吧,李大郎都走了。”
之前还唯唯诺诺的一群人,眼见着李原本走了,一个个又恢复如初。
吴三郎又像个没骨虫似的,慵懒的靠在昆仑奴身上。
刘七郎脸上的伤已经简单包扎了一下,这会儿照样声如洪钟的吵嚷着,嫌弃家僮把他的伤口弄痛了。
宋二郎直接跳着脚,对服侍的小斯指手画脚,说出来的言语尖酸刻薄的到了极致。
田四郎也不再缩头缩脑,早就和菩萨蛮们玩成了一团。
大家听他说要走,一个个倒也听话,毫不留恋的跟着往外走。
赌坊的老板张博眼见到手的鸭子就这么飞了,慌忙拦了上来。
“哎呀,各位郎君,既然来了,何不玩上几把,怎么这就走了?”
他转圈作了个罗锅揖,然后又走到郑恒身边,巴结奉承道:“郑大郎,您今个还是头一回儿来,不在咱们这小赌坊玩上两把,岂不可惜?”
他嘴上这么说着,眼睛早就瞄向了奥尼尔手里拎着的那个食盒。他可是知道里边足足有20锭黄金。
若不是有这么多人看着,张博眼馋的口水差点就流出来了。
刚才李元本虽然玩了几把双陆,也都输了,但因为一直没起场,也就没清账。
现在双方当事人都走了,他这赌坊连一点抽头也没到手。
眼见着金锭就要飞了,他的心比滴血还痛。
郑恒听着张博的心声,知道这老小子要算计自己。
撇嘴一笑,“还是算了,我去青楼玩个小娘子还行,要是玩这我可不在行。”
他虽然不知道原主的本性,但是这些话信口说来也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他身边那群人更没有想到去揭穿或者帮他隐瞒什么。
张博连忙又是作揖,又是说好话,使尽了浑身解数,想将郑恒几人留下。
“那行吧,既然你这么强留,那小爷就玩几把。”
郑恒不甚在意的在屋子里瞄了一圈,坐到了之前薛书坐的那个位置上。
“那就打几圈麻将吧。”
张博见终于把郑恒留下心里窃喜。【嘿嘿~今天非把你那20锭黄金留下不可。】
眼珠乱转,心里暗暗盘算着让谁来陪郑恒打麻将。
郑恒却在这时对他说道:“早就听说张老板麻将玩的很老练,不如我们玩几圈?”
这张博为人精明,读数更是了得,尤其是打的一手好麻将。
听郑恒这么说,连忙摆手。
“那都是谣传,郑大郎可千万别相信,我哪有那本事。”
郑恒通过听张博的心声知道,这小子是在扮猪吃老虎,更不能放过他了。
“那么说张老板这是不给面子了?既然张老板都不下场,那算了,我还是走吧!”
说着作势就要站起来离开。
张博慌了连忙,对着身后伙计使眼色。
然后挽着郑恒的手臂坐下。
“郑大郎怎么这么大的脾气?既然想让小的陪您玩两把,那玩玩就是,大不了输您些钱,也当交个朋友。”
“痛快痛快。”
郑恒哈哈大笑,身旁的那些狐朋狗友也跟着哄堂大笑。
好似之前被李原本压制欺负的事情从来没发生似的。
张博刚和郑恒落座,之前他派出去的那个伙计就领着两个老者走了进来。
这两老者体型一胖一瘦。
胖的那个白嫩圆润,脸上挂着笑容。
瘦的那个头发已卸了顶,只留着几根头发挽了个发髻,眼神刻薄,神情冷凝。
但不管是哈哈笑的白胖老者,还是谢了顶的瘦老头,一看都不是好惹的。
张博见两人进来,慌忙站起来迎了上去,带到了这张麻将台,让他们分别坐在郑恒上下手。
自己则坐到了郑恒的对面。
三人眼神一对视。
郑恒从他们的心声已经知道,这三个家伙以前经常配合,没少坑别人钱。
【看来今天张博是真的想将老子的金子给留下来呀。哼!真以为老子是那人傻钱多的蠢才?】
郑恒不动声张的拿起骰子在手里边把玩着。
张博和俩老头对视完,故作大方的说道:“不如郑大郎先掷骰子。”
郑恒也不客气,随手掷出,就他那手法,毫无技巧。
胖瘦两老头撇撇嘴,都没把郑恒放在眼里。
吴三郎他们围坐在周围。
张博已经让人端上来茶水点心,菩萨蛮更是在每位公子身边贴心服侍。
前几圈下来。郑恒不论手气还是牌技和那三人相差一大截。
那三人由最初的高度警惕,慢慢的也放松了姿态。
胖老头直接啃起了鸡爪子。
一边吃还一边吧唧嘴。
郑衡故作嫌弃的把手里的牌推到在桌子上。
“不玩了,不玩了,你刚摸完鸡爪子,就摸牌。你看看,你看看,我这手上油乎乎的还怎么玩?
太他娘的扫兴,都是因为你吃那鸡爪子,害的老子已经接连输了十锭金子。”
张博眼见郑恒要急眼,忙给胖老头使眼色。
胖老头呵呵一笑,让身旁的家家僮把鸡爪收拾下去,用净水洗了洗手。
嘴里连连陪着不是。
“哎呀!对不住,对不住,老朽就是架不住饿。我这会儿饥肠辘辘,扫了郑大郎的兴,该打该打。”
说着照着自己圆滚滚的肚皮上啪啪敲了几下。
张博在一旁附和着,“是呀,郑大郎千万别生气,这才玩多会儿的功夫。”
其实他们已经玩了多半日,现在已经到了半下午的时间。
瘦老头却尖酸刻薄的说道:“输不起就说输不起!何苦怪东怪西,连鸡爪子都怪上了。”
郑恒佯装气恼啪的一拍桌子。“谁说老子输不起?别说十锭金子了。
今天就是拿出一座铺子来,也是小爷手缝里随便丢出去的玩意儿。”
瘦老头却连眼皮都没抬,“吹牛皮,谁不会?刚输了十锭金子,就在这儿大呼小叫的。
还一座铺子?你有没有铺子还在两可呢?”
郑恒被他气乐了,抬手指了一下身旁那群狐朋狗友。
“行了,你们别玩了,跟这个眼皮子浅的家伙说说,小爷家有多少铺子?”
宋二郎直接站起来,扔掉手里的一把瓜子皮。
“真是个眼皮子短的家伙,就你们现在呆的这条东街。从东向西数100家铺子里就要有30家是郑大郎的,你说他们家有铺子吗?”
说完,抬手一指门口。
“就说你们对门那家绸缎坊,看到了吧?30年的老店,京都贵妇最喜欢来的地方,那掌柜的也不过是郑家的家奴罢了。”
宋二郎得意的炫耀着,仿佛那家绸缎坊是他的似的。
众人顺着他的手,一起扭头看向那个方向,即使看不见绸缎坊。
但只要从那绸缎坊路过的,都知道绸缎坊的生意好到哪一种地步。
除了郑恒带来的这群狐朋狗友,其他人都瞠目结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