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荣把人带到了柴房,用绳子捆住,防止他逃跑。
“你不说,就等官府的人来。”安荣冷声道,下了毒的酒和菜就是证据,他跑不掉。
老人面如死灰,他知道自己无路可逃。
“是我鬼迷心窍,想着下毒后诬陷你们,讹你们一些钱财,并没有你们说的幕后之人。”他的老伴和傻儿子还在对方手里,无论如何不能说出主使来。
“哦?”安荣一点也不信,他慌慌张张的样子, 飘忽不定的眼神的已经出卖了他。
“既然无主使,那此事只能你一人承担,我会和官府的人说明,都是你一人所为,与旁人无关,官府怎么判就是他们的事,与我无关。”
这个人也是傻,就算他一人承担,幕后的人也不会给他好处。
“可你要是有主谋,你就是被指使的,说不定还是被威胁的,你和你的家人就会从轻发落。”
安荣简单做了假设,目的就是想让他考虑清楚,隐瞒真相的下场会更惨。
老人犹豫了,他不过是图钱财,现在倒好,钱没了,还得搭上一条命,和家人的前途。
“我说,请小哥为我求求情,不要杀我。”老人痛哭流涕。
安荣:“……。”
何时说要杀他,这不是自己吓自己吗。
不过,好在老人一五一十都说了,这个幕后之人,和他想的不是一个人,不值一提。
捕快很快就来了,方得明看见逗逗小酒馆的名字,还在心里笑,怎么和袁逗逗一个名字。
进来以后看到袁逗逗直接傻眼。
“真的是你啊,逗逗。”他之前都称呼袁姑娘,一激动,直接喊她名字了。
袁逗逗看到方得明,心里也高兴,以前去找赵安岭,方得明都会帮她说话,在她心里,方得明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好人。
“方捕头,对不住啊,小店开业有段时间,也没请你来喝酒,不过,以后你和你兄弟们可以常来,我给你们打折。”
方得明没有继续寒暄,还是办正事要紧。
“人在柴房。”袁逗逗带着他过去。
他的手下,用银针试了酒和菜,银针变黑,确实下了毒。
“你是安荣?”方得明进入后院,见一男子身形健硕,相貌出众。
安荣点头,“正是在下。”
方得明心里暗想,难怪袁逗逗对他丈夫念念不忘,原来并非池中之物。
“他已经招了,主谋是李举人。”安荣说道。
方得明皱眉,竟然是他。
李举人是县衙的常客,三天两头去求见大人,大人起初还给他几分薄面,可次数多了,也就找理由闭门不见了。
平安镇面积不大,虽说也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可各部门当值个个都很年轻,举人不容轻视,可想当官就得等,什么时候有人退休卸任,举人才能有机会补空缺。
还不是什么职位都能顶,一般要从县丞做起,可现在的县丞才三十岁,退休也要十五年。
李举人也快三十了,等县丞退休,他也要到退休年纪。
这也是李举人着急所在。
“你们得罪过他?”方得明对李举人没有好印象,逗逗不该和这种人有瓜葛才是。
袁逗逗听到李举人,有些耳熟。
店里客人似乎议论过,那个想买黄容做妾的人,就是李举人。
她把事情一说,方得明心中有数,李举人确实有作案动机。
“行,人我先带回去,等有结果,我再来通知你。”方得明担心待得太久影响他们做生意,便带上人安静地离开了。
喝酒的人爱看热闹,见老人被带走,忙伸头问逗逗,“老板娘,什么情况,怎么来你这里喝酒,还能被带走?”
“是啊,别是什么杀人放火的惯犯吧?”
“看他那样,最多是个吃霸王餐的。”
袁逗逗笑道:“还真被你给猜对了,喝了酒吃了肉,完了跟我说没钱,我只能报官,你们说是不是?”
“我支持老板娘,开门做生意,不是做慈善,没有钱就别来丢人现眼。”老主顾喝得高兴,站出来替逗逗说话。
“我也是,真是林子大了什么人都有,这世道,还敢白吃白喝,当官家是吃干饭的。”
凌国开国以来,国君注重法治,对于违法乱纪的人,一直是严惩不贷。
这些人喝了酒,抓住一个不相干的人,滔滔不绝,一直到宵禁将来,他们才歪歪扭扭,恋恋不舍地离开酒馆。
“累了吧。”安荣看着歪坐在柜台前的逗逗,心疼地说道。
他有些后悔当初开酒馆了,总要弄到很晚,来的又是形形色色的人,喝了酒耍酒疯的很多,吵吵嚷嚷,让人头疼。
袁逗逗笑着摇头,“有钱赚,我开心。”
累点,吵点,都不算什么。
比起开别的店,酒馆无疑是利润较大的。
安吉将来要读书,肚子里的二宝要吃奶,处处要花钱,自然要多挣钱。
陆兮擦完桌子,凳子,把凳子倒着放到桌子上,每晚都是,第二日再放下。
“陆兮,今天表现很好。”袁逗逗夸赞,让他看着老人,他一点也不含糊,发现他在袖子里鼓捣,立马告诉了安荣。
陆兮依旧红着脸,没有接话,继续干活。
“陆兮,逗逗姐和你说话,你怎么不理?”黄容收拾好厨房,出来就看见这一幕。
“没事,容容,他不爱说话,我们都知道。”不爱说话不是什么罪过,他会用表情做回应。
黄容见她这么说,也就不数落陆兮了。
不过,她在心里盘算,该让陆兮好好改改,能说会道,走到哪不吃亏。
三棍子打不出个蒙屁,以后让人欺负了都没处说理。
夜里,袁逗逗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安荣睡在最外面,逗逗没睡,他也没睡。
安吉睡在里头,已经打起鼾声。
“我只是感慨,人心叵测,我并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对方却要置我于死地。”她想到下毒的事,就感到后怕。
如若他们没有察觉,那个人吃了有毒的菜,喝了有毒的酒,他们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