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比淮,你要不要逼脸,十两银子就想撇得干净,你当老娘是吃素的,我告诉你,二十两,一分不能少。”王翠花语速飞快,唾沫横飞,扑了安比淮一脸。
安比淮脸色红里透紫,难看极了。
“王翠花,你不要太过分。”见她蛮不讲理,安比淮也不再假客气了。
他还觉得委屈呢,又不是他在外面乱搞,凭空多了一笔外债,看一眼儿子,一副窝囊废的样子。
“安比淮,你跟我吼再大声也没用,给还是不给,一句话。”王翠花掐住了对方的七寸,底气十足。
安家人口多,一旦惹上官司,殃及池鱼是一定的。
安比淮小聪明是有的,自然能想到这一点。
“我没说不给,但你也给点活路,你问问在场的人,谁家能一下子拿出二十两银子。”安比淮伸手指向门口看热闹的人。
“我不管,二十两我都嫌少,我闺女的贞洁没了,以后可能要老死在家中,这事要是发生在你闺女身上,你还会嫌二十两多吗?”王翠花说着流下眼泪,为闺女感到不值。
安比淮冷哼一声,“这要是我闺女,我指定拿棍子擂死,才不会到男方家要钱,丢人现眼。”
王翠花听了这话,脑子嗡嗡的,一阵后退,一时没站稳,跌坐在地上,屁股摔得生疼,索性趴在地上,呼天抹地起来。
“大家伙快看看啊,安家人臭流氓,睡了人家姑娘,不负责,还说风凉话。”王翠花拿出了看家本领,双手拍地,哭得撕心裂肺。
看热闹的人也为之动容。
“安家确实太过分了,毕竟是姑娘的清白,说什么也不止二十两啊,还舍不得给。”
“我看就该报官,让官兵把安平抓去,让他吃点苦头就知道错了。”
也有些人不认同。
“这事一个巴掌拍不响,我看那个李雪晴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之前看她赖着王家的老大,就知道她没有廉耻之心,只是没想到会到如此地步。”
“是吗,居然还有这种事情。”
吃瓜群众各抒己见。
安比淮被吵得没有头脑,只能把气往安平身上撒。
他抄起院子里的扫帚,往安平身上砸去。
安平举起胳膊挡在头上,不敢跑。
钱氏在一旁哭哭唧唧,没有心思管她的死活。
庄淑慧护儿心切,挡在安平身上。
“你打死他也没用。”庄淑慧哭喊道。
安比淮气得扔下手里的扫帚,“都是你把他怪坏了,才会做这等子龌龊事,真是家门不幸啊。”
“你是当爹的,你教不好就赖我这个当娘的,要我说,你就是个懦夫,没用的懦夫。”庄淑慧一心护着儿子,忘了什么叫人前不训夫。
安比淮气得头顶冒烟,干脆甩甩袖子走了。
王翠花哭得没眼泪,看见安比淮溜了,连忙起身,一路小跑追上前。
“安比淮,你个没种的男人,你儿子惹事你不管,还想跑。”王翠花追上后,一把抓住他的衣领。
安比淮被迫停下来,举双手求饶:“我去借钱,你松手。”
大街上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王翠花一听是借钱去,立马松手,“行,你去,我不拦着。”
安家小院,袁逗逗吃完晚饭,在院子里打扫卫生。
“咚咚咚。”有人敲门。
袁逗逗纳闷,这么晚了谁会上门。
打开门,是一脸狼狈相的安比淮。
“二叔,这么晚了,什么事?”袁逗逗眉眼低落。
安比淮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手里拎着几根青菜。
“没什么大事,给你送几颗菜吃吃。”安比淮举起手里的菜,求人办事,这点礼数还是要有的。
袁逗逗暗想,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二叔,你有事不妨直说。”袁逗逗没有接他的菜,转身拿了扫把,开始扫地。
安比淮讪讪的,一时不知该如何张口。
王氏出来洗漱,看到安比淮,眉头一蹙,他来干什么。
“二弟,这么晚,你不在家好好管教你的儿子,跑这里做什么?”王氏没好气。
安比淮不敢直视大嫂,目光漂浮不定。
“大嫂,你知道了?”安比淮惭愧地低头,“我也是恨铁不成钢。”
“你怎么不说,上梁不正下梁歪。”王氏一想到从前的事,对安比淮就没好气了。
安比淮此时就像霜打的茄子,有苦难言。
谁年轻的时候不会犯错呢。
安平犯错也是因为太年轻了。
“大嫂,我也是走投无路了,才厚着脸皮上门。”安比淮蔫头蔫脑地说。
平时有来往的人家都去借了,可是一分没借到。
“上门做什么?跟着你一起丢脸。”无论如何,都是安家人。
安比淮见大嫂十分嫌弃,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大嫂,王翠花上家里闹,要我给二十两平息,否则就去报官,说是我家安平强迫她家闺女的。”
“你说我能怎么办,只能给钱,可那是二十两啊,就是把我卖了也不够。”安比淮说着眼睛都红了。
袁逗逗冷眼旁观,这个二叔原来还是个戏精。
“那你来找我们做什么?你没钱,我们也没钱。”王氏作势要赶他走。
自从上次庄淑慧毁了儿媳的大棚,她对二房已经彻底死心了。
“逗逗,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你不会不帮二叔的,对吗?”安比淮只能把目光投向袁逗逗。
她年纪轻,心肠软,说些软话就能成功。
袁逗逗忍不住笑起来,二叔还挺有心眼。
“二叔,对不住,我真的很想帮,可是你也看到了,你媳妇毁了我的大棚,赔的十几两银子还不够一半费用的,我还没找你要钱,你倒好,跑来找我借钱,我不得不承认,二叔,有一手。”
袁逗逗毫不客气,说得安比淮无地自容。
要不是实在没辙,他自然不会腆着脸上门。
“逗逗,你不帮忙就算,怎么和长辈说话,知不知道尊老?”安比淮试图找补点面子回来。
“尊老,也要看这老的爱不爱幼,你这算什么事情,我上你家门借救命钱,你和二婶说的话可比这些难听几十倍,我还不是忍着听完。”
袁逗逗想到原主受的罪,就对这个安比淮提不起好脸色。
他们如同刽子手,杀了原主还不自知。
安比淮摇头叹息,想到以前,是自己做得过分了。
现在好,弄得亲人不亲,长辈不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