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月考很快就来了。
姜楠觉得自己的成绩好像达到了一个瓶颈，物理成绩一直难以再提高，甚至因为过分注重物理成绩的提高而耽误其他课程的学习。
本来不懂的地方还会问周拓，自从那次她跟周拓说了那些话之后，两人可谓毫无交流。
还有她自己心态的问题。
总而言之这次的月考成绩毫无疑问下滑了，一下又跌到了班级第五，连前三都没进。
周拓又重新考到了第一的位置。
姜楠看到物理成绩时心头就有些酸涩，明明用了心却是毫无进步。
一到晚自习时间姜楠就被喻迟叫到办公室谈话。
看着姜楠低着头向自己问好，喻迟本来就没有很严厉的态度更软几分，怕她会太打击。
“姜楠，月考是对你这阶段复习情况的考查，但也不是全面的，没法证明什么。老师看了你的成绩，主要是物理考得不大理想，有问题你可以多跟物理老师请教。”喻迟突然想起她和周拓走得也挺近，“也可以问问周拓，他物理成绩几乎都是第一，别看他平常老是拽里拽气的，同学的问题他也是很热心肠的。”
姜楠心里咯噔一下，又听喻迟说他拽里拽气，忍不住嘴角上扬。
但是心里头酸酸的，她都记不清有几天没跟他说过话了。
“知道了老师，谢谢您。”姜楠恭敬地垂着头道，喻迟心里也知道这孩子乖，舍不得骂她，就让她回教室了。
“顺便帮我叫周拓过来哈。”临走时喻迟特意又嘱咐一句。
"嗯，我这就去。"姜楠只得硬着头皮去打破二人之间的僵局。
宋玉看姜楠走出办公室，才叹了口气：“这孩子太乖了，从来到青致一直都很努力，每次我上数学她都挺直腰杆在听，就是感觉太压抑自己的情绪了。”
喻迟用食指顶了顶老花眼镜，看着班级成绩单应她：“是啊，没关系，相信她会调整好的，我喻魔头很看好她。”
“我灭绝师太也是。”
两个老师四目相对，朝着对方会心一笑。
姜楠回教室的时候周拓正趴在桌子上，看样子是在补眠。
姜楠斟酌再三，轻手轻脚走进教室，在他旁边轻轻拉了拉他的袖子，"喂。"
周拓没反应。
姜楠又扯了扯，周拓还是没反应。
姜楠不好意思一直站着，只好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转过身去小声喊他。
周拓的脑袋靠着臂弯，呼吸绵长，好像睡熟了一般。
他的睫毛好长哦，从这个角度更是根根分明。
不对，我这是在干嘛？
姜楠猛然清醒，脸颊腾地红透。
那双漂亮的眼睫毛突然颤动了两下，然后慢慢睁开了，周拓一抬头，就对上姜楠微红的脸。
四目相对，两人之间僵持不下。
“喻老师叫你。”姜楠先开了口。
周拓愣了愣，旋即抓了抓头发，一股没睡醒的样子。
“行。”周拓睡得很沉，此时开口说话，声音有些沙哑。
……好凶。
果然讨厌自己了。
姜楠不敢再说话，转过身来读自己的书。
周拓轻叹口气——
果然还是讨厌我。
走进办公室，喻迟眯了眯眼睛才看清来者。
“小拓过来。”他招手。
“喻老，您不说我也正过去呢。”周拓一副懒散得骨架子都快散架的样，给喻迟都看急了。
“你这臭小子，别给我又这副死样子。你怎么每次语文英语都在拖后腿？英语你自己给我想办法，语文考个一百一十五是我喻魔头还不够邪吗？”喻迟一副恨铁不成钢，周拓的数学和理综每次都往满分靠，英语考个一百三十几，在班里确实不够拔尖，但语文相比之下就真的非常拉胯。
“我英语听力确实差，我跟权姐道歉。”周拓朝英语老师权俞利合掌道歉，权俞利是个年轻女老师，平常脾气都很好，高三那群叛逆的孩子反而更吃这一套，所以她教的班级英语成绩一直在年段领先，周拓的英语确实在她教的学生里不算好。
权俞利笑着摆了摆手：“有这份心就好，有空多听听英文歌，看看外国电影，磨磨耳朵。下次加油哈。”
“好嘞权姐。”周拓也笑，扭头瞥见喻迟也等着他说些什么，“喻老，您教的也好，就是语文真的是门很神奇的科目，我姑且称它为我心中的玄学……”
喻老气炸了。
“周拓，你再扯皮试试！再这样我天天把喻文州关家里不让他跟你打球去！”
“喻老，文州会疯的。”周拓小声说道。
“你这小子，我跟你说了多少遍，语文不难，你要是能把你刷理综题的时间花一点到语文上就行了。看看你这作文，写的什么？别人拿五十分你拿四十分？还有这些题很难吗？多少回答是可以套我平常说的那些答题格式？你下次上课再给我睡觉，我一定把你打的皮开肉绽。”喻老咬牙切齿，因为喻文州和周拓从小交好，周拓又长得好，又能说会道，聪明好学，惹得喻老心里头喜欢他喜欢得紧。
关系毫不夸张可以说就像一对亲父子。
高三喻老当了他语文老师才是真的操碎了心，看见他这个成绩都想每天把他揪回家里开小灶。
偏偏周拓老是因为读得太拼睡眠不足，语文课不小心睡着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过他，直到这语文成绩越来越不堪，才让喻老意识到他可能专挑语文课补觉。
“收到老师。”周拓也不敢真把他气坏，“再也不睡了。”
“哎，你跟姜楠不是玩得近么？刚好她物理不行你多帮帮她，她这个英语和语文倒是在班上数一数二的，你有机会也去跟人家多学学。”
“您怎么知道我跟谁玩得近？”周拓狐疑道。
喻老心下暗搓搓道，人家生病你请假跟着去，人家选班长你跟着选班委，指不定还不只是玩得近呢。
“会不会抓重点？语文这么差，下次也别打球了，跟文州来家里做题。”
周拓忽略了喻迟这句话。
他思忖半晌，“那您帮忙牵线搭桥一下，我不好意思麻烦人家。”
“？”喻迟呆了半晌，旋即才反应过来打趣他，“还矜持上了。行，你等等去把文州喊过来。”
“好嘞。”
等喻文州回来教室，给姜楠带了“喻老希望她多多督促周拓的英语和语文”的消息，顺带也公平地向周拓传达“多照顾照顾姜楠的物理”这个任务。
“哎哎，你俩可得好好加油，你们就是今年校领导心目中的状元候补。”喻文州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惹得周拓忍不住给了他一个白眼。
“别崇拜哥。”
“？拓哥你好冷。”这回周拓给了他一拳。
姜楠很奇怪，为什么喻老突然这样吩咐，明明刚刚跟她谈话没有这么明确地说！
“喂，”姜楠听见身后漫不经心的声音响起。
可能是莫名其妙接到这个任务，姜楠有些心烦，此时忍不住小声嘟囔，想要找到一个发泄口。
“喂喂喂，喂什么呀。我又不是没名字。”
听得周拓一愣一愣的。
他的嘴角也微微上勾。
还是听见她这样说话才能高兴啊。
“麻烦你喽，学习伙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