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晚自习的正式启动，大家的学习热情逐渐高涨，姜楠也投入到了学习当中。
但为了运动会，大伙也不得不牺牲一点时间来练习项目和准备表演。
“楠楠，你说咱开幕式到底要搞啥节目好呀。”林婧蹲在姜楠座位旁，愁眉苦脸地叹了口气。
姜楠从练习册里缓缓抬起头来，她侧头看向林婧，笑道：“整个班上最有艺术细胞的不就是你了，我可不懂这些。”
“哎呦喂，你还拿我寻开心呢！我就是一个打工人！”林婧嘟囔了一句，“我看喻魔头可想我们拿下这个开幕式表演赛第一名了，刚好他跟隔壁七班班主任不对付，七班班主任天天在他耳边吹嘘这次第一名他们势在必得呢。咱不蒸馒头也得争口气，你快帮我出出主意呗。”
“嗯，在我们那年年都是唱歌跳舞呢。”姜楠的题还没解出最终答案，刚刚被扰乱思绪的她也想赶紧替林婧解决了好让她继续投入题海中。
姜楠思忖半刻，千篇一律的表演确实是有些老套。
她突然转头问道：“林婧，想不想做点新鲜的？”
“什么啊？”林婧眨巴了下眼睛，“你有好主意吗？”
姜楠勾了勾嘴角，“有主意，但不知道是不是好主意。”
如果是单纯的大合唱，班上所有的学生唱歌水平参差不齐，难免会有人唱歌跑调，只能在其中浑水摸鱼，在开幕式中还是难以吸引眼球，如果跳舞，班上没有舞蹈功底的人很多，大概也无法统一步调。
“不然就让一些人唱歌，一些人以歌曲为背景表演剧情如何？”
林婧眼睛一亮，终于放过姜楠屁颠屁颠跑去找喻迟商量开幕式表演。
姜楠轻叹一口气，低下头又看向那道卡壳许久的物理大题。
卡了二十分钟了，一下思路又变得混沌，她咬了咬唇，皱起了眉头。
正当此时，忽然一双修长白皙的手伸过来将她手中的笔夺了过去。
姜楠吓了一跳，抬起头来，周拓正握住她的笔缓缓蹲在她桌边，他的个子高，蹲下后仍能同姜楠平视，卷翘的睫毛和招摇的泪痣都近在咫尺。
他好像刚刚溜去打了球，发丝似乎还有些许汗珠，额上还冒着细汗。
“你干嘛？”意识到自己的眼神已然有些失礼，姜楠眼神赶忙从眼前人的身上错开。
周拓蹲在她身旁，低头扫了一眼那道物理题，又抬头看向姜楠，“受力分析，你少分析了桌面支持力，这道自然就解不开。”
他拿起笔，在姜楠的草稿纸上书写。
周拓的字迹很漂亮，清秀挺拔，苍劲有力。他一边讲解，一边将解题思路写下。
因为还在晚自习上课期间，周拓的声音近乎耳语般低沉。他的呼吸喷薄在姜楠的耳畔，姜楠的小脸腾地一下红透，那抹红迅速蔓延至了耳根处。
明明是几十个人的教室，他怎么能这么旁若无人地蹲在旁边！平常晚自习同学有问题通常都会选择到外面交流或者低声讨论，纵然周拓声音再小，他也总是备受瞩目的存在，姜楠觉得数十双眼神都在朝自己扫射而来。
“你……”她犹豫片刻，终于鼓足勇气说：“你别靠太近……”
“嗯？”周拓扬了扬眉。
“会影响我听你讲题。”姜楠垂着眼帘，斩钉截铁道。
周拓的视线掠过她的肩膀，落在她泛着粉嫩光泽的耳朵上。
“嗯。”他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身体稍稍远离，却还是让姜楠听出了一丝调笑的味道。“等等写完练习册给我抄抄，打完球没心思写。”
“你这不解得很快嘛。”姜楠小声嘀咕了一句，却也没敢反驳他。
“你说什么？”
“说好。”姜楠抿了抿嘴，轻轻哼了一声。
听周拓讲完一遍，姜楠又重新看了一遍题干，提笔再做，终于把这道卡了快半小时的题解出来，甚至能做到举一反三。
她顿时觉得神清气爽，扭头把练习册放在周拓桌上，“喏。”
周拓瞥了一眼练习册，微微颔首，接过来翻开看了看。
俊逸英挺的五官被灯光晕染出一层柔软的色彩。
周拓的嗓音醇厚悦耳，低低笑了一声，“名师出高徒了。”
姜楠：“……”
算了，他是有那么些自恋的资本。
姜楠转过身去，打算再看一看自己的物理错题集，眼神却在不经意间跟刚走到面前的女孩相撞，女孩冲她礼貌地笑了笑，又飞快移开目光，往后走去。
女孩生得清秀温婉，身材纤瘦，乌黑的短发散在脑后，露出白净的脖颈。
姜楠依稀记得她叫做李雯雯。
林婧说过她是清纯那挂的，也不少人偷偷给她递过情书，不过她从没回应过。
那会姜楠还问她，那我是哪挂的？
林婧色眯眯地把眼神投在她身上游移不定。
“天使的脸蛋，魔鬼的身材，我暂且把你归为容易引人犯罪那挂。”
然后引来姜楠一顿猛锤。
“周拓，”李雯雯经过姜楠，站在距离周拓三的位置边停下脚步，姜楠不由自主偏了头，让自己的耳朵更能听得清身后二人的对话一些，瞬间她又马上摇头甩开脑子里胡乱的情绪，准备把心思重新投入学习。
身后的李雯雯略有些拘谨地抓了抓她自己的裙摆，另一只手把自己的物理练习册拿到身前，小声喊周拓，“我有道题不大理解，你能不能到外面跟我稍微讲一下。”
“找姜楠吧，她会。”周拓的注意力并未在她身上，眼神仍停留在正在翻阅的姜楠的练习册上。
姜楠不明所以，听见自己的名字才缓缓转过身来，周拓丝毫没有想多说的意思，始终低着头，而李雯愣在原地，脸上浮现一抹尴尬之色。
姜楠拼命想用眼神质问周拓拒绝别人干嘛抓她来当挡箭牌，可周拓压根儿不看她，她也没办法，只能僵硬地挤出一个微笑：“我教你吧，去门口架子上说。”
李雯眼神闪烁，似是极力压制着什么，终是扯出了一个笑容：“谢谢班长。”
微风拂过，带着花坛里飘荡进来的香甜气息。二人站在教室门口可以用来放讨论的矮书架前，李雯将练习册递给姜楠，“姜楠，谢谢你呀。”
她的声音娇滴滴的，听得姜楠无端生出了一丝怜悯之意。
“没事儿，哪里不会……”
“姜楠，能不能问你件事情呀。”李雯抬头看着姜楠，眸光莹亮。
姜楠的话被打断，她愣了下，下意识问：“什么？”
“周拓还没有女朋友吧？我看你跟他走得挺近的，想问问你知不知道……”
李雯的目光中带着几分压制住的情绪，姜楠一瞬间就感受到了她的敌意。
她想问的是自己跟周拓是什么关系吧。
姜楠觉得有些好笑，把手中的笔轻轻放在了一旁。
“你想知道就去问他，我怎么会知道他这些。”
李雯的脸瞬间变得铁青，但又很快恢复，她轻咬着嘴唇，声音轻柔道：“姜楠，你喜欢过一个人吗？我只是太喜欢他，对着他实在问不出口，看你跟周拓关系挺好，所以才问问的。知道你们不是一对就好啦，我还想着像班长这么优秀的人，我可争不过。”
姜楠忍不住在心里笑出声来。
这么着急立牌坊。
李雯雯见她仍不开口，肉眼可见地皱了皱眉头。
“李雯雯，”姜楠收敛笑容，深邃的黑眸平静地盯着李雯雯的眼睛，但语气依旧柔和，“我知道我不应该这么说，可你这种态度，我真的很难不误会。你喜欢他是你的事，他喜欢谁是他的事，跟我没关系。”
她说得很直白，不给李雯雯任何反驳的余地。
李雯雯的身子抖了抖，眼底掠过一抹惊慌之色，但是她的脸上仍旧维持着微笑：“对不起，你别多想，我没那种意思的。”
闻言，姜楠也笑了。
“那就好，希望你如愿以偿，这道题我也不大懂，你问问老师吧。”
她把练习册塞回李雯雯手里，转身进了教室。
李雯雯捏紧手中的练习册，眼底划过一道冷芒。
“狐狸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