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的最后一个学期,刚开学便换了座位,因为上学期期末考试白水贝理综考的很烂,又土又俗的十一中学习氛围紧张,是按照学习成绩优劣挑位子的。
期末考试时祁路的理综满分,他却拒绝了教导主任的建议,没有去实验班,留在了这里。
这学期的的祁路锋芒毕露,他开始变得性情开朗,不再是初来乍到时冷淡疏远的边缘人物。听程程说他会在放学后被冯域蒋之舟拉去网吧开黑,打台球,吃烧烤喝啤酒,可是这样也没有见他的成绩下去。有些人好像是与生俱来的聪明,在学习和各个方面都是天之骄子。孟凡山被冯域教训了一顿,不再针对,也不敢再持有傲慢与偏见。
程程戳了戳前桌白水贝的后腰,惊的她差点跳起来。“诺,方伶俐都要笑开花了,恨不得头扎祁路怀里请教问题。”方伶俐与祁路坐了同桌之后,便没有帮朱妙妙送过礼物了。
白水贝酸溜溜的看了一眼,接着刷题,该死的祁路,怎么会用嘴巴教女孩子做题了。不应该来一句:你有病吗?
上次祁路醉酒的情况下说出了那句话,真是堵住了她所有想问的话语,比如说,你过生日我给你说生日快乐你为什么不回我?新年快乐呢?为什么一个人喝酒?为什么一个人住?可能是一辈子的不解之谜了,不过她也不想知道了。
她眼眶红红的回家的,白归璨看到了。
“……啥情况啊?被欺负了?哥哥帮你报仇去。”啃着苹果的白归璨一下子呆愣了,扔了就要出门。
白水贝拦住他,问了她哥:“哥哥,你还记不记得我们有一年去满洲里?”
白归璨受宠若惊,她很少喊自己哥哥,还是这种要哭不哭的语气。
“啊?”
“你那里是不是有照片?”白水贝追问道。
白归璨稀里糊涂的带她回房间翻起了相册,就像白水贝爱画画一样,他哥也有个爱好就是拿着相机拍拍拍。
满洲里那一页,美丽的草原风景线,金碧辉煌的套娃宫殿,除了笑的傻傻的白水贝,还有一张少年抿着唇靠在栏杆上看夜景,很模糊,但能看出没在笑的少年白衬衫上布满了油污,长相青涩,风清月朗。
让她不开心的人或物她都会远离或者选择性的忘记,这也是那么多年她没心没肺快乐的生活方式。
这张照片竟然勾起了她的回忆,当初她回了酒店就生气的给白归璨吐槽今天遇到了一个奇怪的人,一股脑儿吐清了原委,中午白归璨呆在酒店睡觉没有一同前行。
他说了句:跟不识好歹的人计较那么多干嘛?给自己找不自在。然后就接着埋头睡觉。
后来白归璨带白水贝去蹲了祁路,看祁路出了碳房热得满头大汗,看他闲暇时发呆,看他吃八块一份的盒饭,看来旅游的少女问他联系方式,他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看夜景,反正就没看到他笑过。
白归璨最后捏了一张,备注:讨厌我妹妹的人。后面画了个耶的手势。
白归璨还在旁边笑着:“哈哈哈哈,我当初还会这么备注啊!”他指着那一行字笑道。
自己对一个人的心动仿佛在这个春天戛然而止。
关心在乎的人凉薄的对你说:放下助人情节,尊重他人命运。
……
北京的几场风雨后正式迎来了春天。
周五上午放学后,宋念北在门口等待着白水贝。祁路死死的盯着,看着她温柔的拢了一下头发,接过了宋念北递来的画展门票。他嗤笑了声,用舌头顶了顶牙齿。
程程还大嗓门的问她:“哟~这是要去约会啦?”
白水贝脸红红的让她滚。
下午体育课罕见的没有被其他文化课占掉,同学们大部分还是开心愉快的。
她们和隔壁班总是一节体育课,男孩子们准备打一场友谊篮球赛,女孩子们喜欢打打羽毛球什么的。意外发生,宋念北突然倒地痛的呲牙咧嘴,不可思议的看着狠戾的祁路,祁路刚才是顶了他的膝盖骨吗?冯域随着宋念北倒地,祁路进了球,惊呼了一句漂亮。
祁路装傻充愣的,居高临下的对着宋念北伸出手:“没事儿吧哥们,我送你去医务室?”虚情假意。
“嘿,你看你祁路,怎么这么不小心啊给我们宋男神打趴下了。”冯域的眼神张扬又挑衅。旁边宋念北的好哥们气不打一处来,捏进了拳头,双目发红,被宋念北拦住了。
没什么大事儿,就是痛个几天不想活动罢了。
冯域最近跟祁路走得近,他慢慢发现祁路不同于同龄人的好相处,他的脾气性格忽远忽近飘忽不定。他很神秘,有次他偶然看到祁路随手一搁的钱夹,他有个同款擦色的berluti。不穿校服时虽是简单的穿着却有着舒适质感的剪裁,是不着痕迹的富贵感。
冯域拿起一瓶矿泉水给自己浇下去:“哥们儿,你看宋念北不顺眼啊?”
“也许吧。”祁路穿着蓝白色的夏季校服,喉结因仰起头喝水起伏的分明,虽然天气还冷,但是他的汗珠洒下像璀璨的钻石。
冯域递给他一根烟,祁路点燃了,没有再讲话。
祁路最近有些空虚,曾经的他喜欢一切刺激的东西,喜欢濒死的快感,追求一切让他有生命力的东西。感官刺激带来的是欲望满足,他的散漫国度充斥着香烟酒精,暴力与血腥。
他所住的房间一墙之隔便是白水贝的房间,传来白水贝和程程的嬉闹,不坐同桌的他更没有什么借口跟她讲话了。
手机响了:“祁少爷,我下周回国。”
还未等对面的少年说完。
“不收留。”他仰躺在床上,闭着眼睛。
“从我被送出国坐牢就没再见过你,真想抱着你猛亲一口。”少年不在意祁路的冷漠。
“其实我年前……我妈说田奶奶……我想回去的……”少年支支吾吾,直接被祁路挂了电话,他不需要关心。
除了白水贝,他最讨厌的,就是话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