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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情字何解(1 / 1)


白水贝顿了顿,自己可能出现了幻觉,怎么最近总想到他。

她倒是知道了这些姑娘们为什么时薪那么高,这金舆那么遭人嫉恨了。

金舆对两人示以微笑,然后不紧不慢的温杯,投茶,温润注水,刮沫洁具,激茗香,出头汤,排山倒海结地灵,枕戈寝甲兵列阵,关公寻城,滚浇洗杯,二出祈山请茶汤,凤凰点头示迎宾,天地执器显胸怀,贵妃出浴赏叶色,天地归一聚人气。

繁琐又规矩,白水贝瞠目结舌。

她低眉顺眼的放下手中长竹篮,是一系列白玉粉黛般的糕点,清香又精致,零散着撒着夹带着桂花的蜜糖。

桌上的胖乎乎老板根本没留意这两个小姑娘,堆着笑对着对面行政夹克的男人:“您两位赏脸了,希望能对在下高抬贵手啊!”

白水贝正起身,却不料胸口镀金刻字的铭牌掉落在了地上,哒的一声在这清幽的环境中十分突兀,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正欲收拢了裙子去捡,一双纤长又骨骼分明的手捡起还给了她,这里没有别的客人她第一反应就是刚才窗边的男人。

白水贝抬眼:“谢谢。”

话音刚落,便看到一双漂亮眼带着侵略性的看着她。

她屏住呼吸,眸子里全是难以置信。这个人多年未见,还是懒懒惺忪的,却浑身散发着俊朗清贵的气质。

祁路没有讲话也没有回答,只听到旁边王老板:“小祁总,来尝尝这冬日春茶。”

白水贝仓皇逃离。

球车走了,几个细腰长腿的美女被选中,挣更多的外快。

浓妆女孩子在旁边语气不佳说道:“金舆这丫头,每次都要抢人风头,上次抢我的凯子她还当了表字立牌坊,想平步青云又没那个胆量。”

白水贝没有接茬。

不出意外的是意外到来了,她们口中的依姐找来了:“刚才是你上的糕点?”

白水贝有点傻了,啊?不会糕点有问题吃死人了嫁祸到她头上吧,她就说,这个钱怎么可能这么好赚!毒死的是哪个?最好是祁路。

她狐疑着:“是我。”

经理看了看她的铭牌:“薛小绒是吧?跟我来。”

她坐着球车,冷风刺骨,腹部隐隐作痛,命中注定她如此命苦,什么神经这个天气还打室外球。

到了王鸿运周厅长面前,他们还在热身。

“你陪周厅长打两把。”王鸿运笑呵呵的,说罢搂向旁边的金舆。

周厅长摆摆手要拒了,面色不悦,他闺女也是二十出头,他不似王鸿运是摸爬滚打上来的暴发户,从不搞这些有的没的。王鸿运还自以为是献媚讨好。

一言不发在旁边坐着喝水的祁路没什么表情的张口了:“她来陪我。”

王鸿运乐的很,他被打过预防针,小祁总不近女色。

祁路这会儿脸色不太好,冷漠又轻佻的盯着她。

就白水贝的三脚猫功夫还是他教的呢。

“怎么,薛小绒,你很缺钱?”他站在身侧看着她胸口的铭牌,还特地咬字特别重的读着薛小绒。

但是他是笑着的,皮笑肉不笑。

“缺。”白水贝这半晌都似雷劈的状态,心不甘情不愿的木然站在这里,她真想撂摊子跑了。

祁路对她来说,不是前男友胜似前男友。她的青春时代都与他挂钩,是她明撩暗恋最后狼狈收场的那位。在他面前做小伏低实非所愿,她是设想过无数种相逢场景,无一不是她已经成长为合格的大人,风生水起,有自己的羽翼。

白水贝愣神梦游中,傻站着执杆,等回过神,祁路已经站在她的身后握住她需要用力的右手,铺天盖地的气息包围了她,淡淡的只属于祁路的木质香气,沉稳又温柔。

嗅觉的记忆最为长久,她浑身一颤,在半梦半醒间保持清醒。

她欲侧身逃离,用手肘撞了祁路一下,却不小心拌到了自己,快要摔倒时祁路揽过她的腰,不过瞬间她就跳脱开来,她的高马尾蹭到了祁路的嘴角,有些微凉的痒。

这会儿阳光有些刺眼,祁路眯着眼看她略点怒意的眉眼和微红的耳垂,明朗又阳光的笑了。

“你笑屁。”白水贝不文雅的掩饰自己。

“明知这份工作就是伺候人的,是我或者别人又有什么不同呢?”白水贝顺着祁路的目光看向不远处的王鸿运,他正在对金舆动手动脚。

白水贝对他的凉薄嗤之以鼻,转身就想走,他的表情和话语无一不在说着:你就混成这个样子。

“你这吃不得亏的性子来做这个,你怎么敢的啊?”他跟上白水贝,把她摁到休息的软椅上。

白水贝惊呼一声还是不吭声,祁路略带无奈的把黑色冲锋衣扔到了她头上,看向她冻的发红的双腿:“旁边歇着吧,小心老寒腿。”

她没还嘴,把祁路的外套盖在腿上,回暖了些。

祁路自己打了几杆,干净利落。

不一会儿便兴趣缺缺,他时不时看向发呆的白水贝,她气色很差眉眼都是疲倦,看起来骂人都没劲儿。

他打了个电话,便招呼周厅长和王鸿运去茶室打牌。

意外的是,白水贝去了洗手间回来,牌桌一角坐着的正是载她上山的女人。

她的长发不再披散,用一只木簪子松散的挽起。

沈延喜也带点儿惊讶,冲白水贝微笑了一下。

祁路把白水贝拉到了牌桌上:“愣啥呢,你替我打,随便玩。”

牌桌上的三人意味深长的看着他。

白水贝幽怨的看了祁路一眼,从小唐女士带她去算命,都会给她算上一道气运太差,成年后不论打牌还是任何抽奖,手气都巨臭无比。

祁路冲她微仰了下头,好像在说:哥有的是钱,随便霍霍。窝在白水贝和沈延喜中间磕起了瓜子。

今天难得的是,有人给她喂牌,并且动不动就自摸平七对,一圈下来赢得盆满钵满,故而她也毫不手软,杀的片甲不留。

周厅长笑呵呵的:“丫头手气不错。”

话音未落,王鸿运那边像是送钱送够了:“葡萄美酒夜光杯,小鸟你往哪里飞,哈哈哈自摸了。”开心的乐开了花。

打完这圈,全场除了她还有祁路,脸都挺绿的。王鸿运堆着脸上的笑:“天色不早了,小祁总,周厅,沈老板,赏脸去梨花苑用个晚饭?”

沈延喜又看向白水贝的腕子了,没有马上应承下来,而是在等人开口。

祁路毫不客气:“我今儿有事儿,王总找人跟我助理交接合同的事儿,那块地我让了。”看来他才是今天这局的核心人物。

说罢便给周厅和沈延喜打了招呼,示意白水贝该走人了。

王鸿运笑的嘴都要咧到耳朵上,点头哈腰的送祁路出门。

白水贝换了自己的羽绒服长舒一口气,真的不想面对。

出了更衣室,祁路就慵懒的斜靠在走廊栏杆上,拨弄着手机。亭台楼阁,玫瑰色伴着橙色的红烧云映在他的半边脸上,冬日晚霞昏昏黄黄,他在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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