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老所长右手中指的指夹缝里有几块细小的皮肤残渣。
应桦小心拿出镊子,将两块细小的皮肤残渣放入证物袋中。
老所长的死太诡异了。
就在这时,清水河镇派出所的民警们赶到了。
有人一声惊呼:“老所长!”不少民警纷纷踊上前,而不远处,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妇人一下僵在那儿了。
好半天,那老妇人才一声尖叫:“老林,老林,老林呐!”老妇人直挺挺朝后倒去。
“林阿姨,林阿姨,林阿姨……”一旁有认识的民警赶紧围了过来,一名女民警一把将老人抱住,用右手去掐老妇人的人中。
应桦也赶紧走了过来,看来,这老人可能是林所的家人。
又过了一会儿,老妇人才悠悠醒了过来,她一把推开那名女警,踉踉跄跄起身,朝林所冲了过去。
“老林,老林啊,你……你为什么呀?”老妇人咚地一声,又软软地栽了下去。
应桦赶紧一个箭步上前,将老人扶住,老人又晕了过去。
刚才那名女警赶紧上前施救,又过了一会儿,老人才又醒了过来。
一醒来,老人的眼泪夺眶而出,双手在地上朝林所的尸体爬了过去。看得一旁的众人一个个别过头去,不敢看。
来人正是林所的爱人苏月梅。据说,二人自少年时相识,小学、中学,甚至,大学一直是同学,后来,两人一起回了清水河,一个当老师,一个进了派出所当民警,这一干就是三十年。在一次执行任务过程中,林所为了追捕一名逃犯,受了重伤,自那以后,便失去了生育能力。可是,苏月梅一直不离不弃地待在他身边,陪着他一直走到今天。
听完民警的讲述,应桦的眼眶也泛红,泪水在眼眶地打转。看得出来,两老口很恩爱。
苏月梅爬到林所的身边,双手颤抖地捧起了他的脸,那张惨白的脸,此刻,没有一丝的红色,也没有一丝的生机。
看着那双无比熟悉,又无比陌生的脸,她的眼泪仿佛断了线的珍珠似的,一串串往下掉。
“老林,你不是说要等我的吗?你不是说等我走在你前面吗?你不是说,你要走在我后面的吗?你个死老林,你说话不算话啊,你说话不算话啊!你个死鬼,你说话不算话呀!”老人一声声嘶吼,一声声哀嚎,听得人肝肠寸断。
“苏老师家世很好,父母都是北京当官的,可是,她跟林所呆在这穷乡僻壤几十年,从来没有红过脸,也从来没有闹过任何的不愉快。他们相濡以沫几十年,没想到,林所竟然……竟然先苏老师而去了。”那名女警很伤心,也哭了起来。
应桦知道,林所的死很可能是个意外,有可能,是那个凶手就隐藏在附近,发现了林所……等等,隐藏在附近,也就是说,那个凶手有可能就在招待所到林所家里,或者单位……不对不对,那么重要的资料,林所很可能是放在家里,不会放在单位。
想到这儿,应桦不禁朝苏月梅看了一眼,老人哭得撕心裂肺,听得人心里都堵得慌。
应桦安排人封锁了现场,自己则带着人在清水河附近仔细搜查起来。
老刀也去而复返。
原来,林所一夜没有回家,苏月梅担心丈夫的安危,就找出来了,她找到了派出所,刚好听到了应桦的电话,这才急急忙忙跟着车子赶到了现场,没想到,却看到自己的丈夫横尸在清水河畔。
但是,应桦明明记得,她给林所家里打过电话,当时,有个女人接了,应该就是苏月梅。她不是说,林所已经离开了吗?
应桦带着小龙女、胡一安等人小心在河边搜索着,忽然,小龙女一声惊叫:“头儿,你来看!”
应桦飞快来到河边,只见堤坝上有两个清晰的鞋印,而且,是胶鞋印,有很清晰的泥泞。
“这么大的脚,不像是林所的!”小龙女出声说了一句。
“从这个鞋印的深度来看,对方的体重可能非常沉。”刚刚赶过来的胡一安不禁补了一句。
“还有一个可能,对方负重了,抱了或者扛了一个人在身上。”应桦也补了一句。
她的话一出口,胡一安和小龙女的身子纷纷一震。
“头儿,你的意思是说,这可能是那个凶手的脚印?”小龙女一声惊叫。
“不排除这个可能,胡一安,抓紧时间把鞋印拓下来。”
胡一安赶紧去拿工具。
应桦顺着那排极深的鞋印朝后走,慢慢地,便走进了一条泥泞的小路。两边權木丛生,有半人高,如果有人藏在里面,根本发现不了。有没有可能,林所是在这里遇害的呢?
终于,随着草丛的深入,那个鞋印变得深了许多,就在一片杂草的背后,应桦看到了一大片的水渍,这又是什么呢?这大片水渍是哪儿来的?
应桦一头的雾水。
身后,小龙女也跟了过来。
“头儿,我觉得,凶手有可能是躲在草丛里等着林所,瞅准机会行凶的!”
“可是,林所为什么要跑到清水河边来呢?他离开招待所以后,为什么要去而复返?招待所离这里可有将近五六公里?”
应桦的话一下将小龙女问住了。
“你说,有没有可能是凶手引林所过来的?”应桦突然冒出一句。
“什么?凶手引林所过来的?”小龙女一惊,赶紧下意识朝四周看了看,一脸的紧张。
应桦也警惕地盯着四周,如果那个凶手躲在草丛里,是很难被发现的。
可是,那一难水渍又怎么解释呢?为什么会有一滩水渍呢?
忽然,应桦一抬头,朝不远处看去,只见那条泥泞小路的尽头竟然好像有一块水塘。
“走,去看看!”应桦飞快朝前走去,小龙女赶紧跟了上去。
两人很快来到那条小路的尽头,果然,前面是一块并不大的水塘。
应桦低下头,仔细观看,在水塘边上的草丛中又发现了一大滩的水渍。现在,才刚刚九点多,而且,没有太阳,所以,水渍没那么容易干。很显然,这不是露水,而是池塘里的水。可是,这又说明什么呢?
难道凶手是从水塘里出来的吗?还是真如老太太所说,是河神在作祟?
应桦放眼打量着这一块不大的水塘,忽然,只见不远处,有块东西在草丛中闪着淡淡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