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这是爸爸说的工人唉。”
一位母亲带着她的女儿在大街上散步,在经过张海昌等人时,女儿指着张海昌对妈妈说道。
“是的,孩子,你以后如果学习不好,就和他们一样,没有出息!”
这时,一个在街道右侧翘着二郎腿看报的男人开口了。
“不,孩子,你妈妈说的不对,是他们创造出了我们现在的生活,你的穿的衣服,睡的床,坐的椅子,都出于他们之手,你确实要好好学习,但请忘记你妈妈下面一句,你要记住,如果你不好好学习,就无法帮助他们,在他们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只能袖手旁观,对于帮助过自己的人无法伸出援手帮助他,是很痛苦的。”
那位母亲狠狠瞪了那个男人一眼,但是她发现,那人的眼睛也在直勾勾的看着他,眼睛中带着一丝轻蔑,在其中还夹杂了些愤怒,他眼中的小火苗已经快藏不住了。
母亲自知理亏,灰溜溜地拉着女儿迅速离开,也许未来在这位母亲的教育下,女儿还是会变成这位母亲那样,一边享受着工人用勤劳的双手创造出的劳动成果,一边大肆辱骂工人阶级这一群体,而那个男人的教育也只是她成长路上的一个微不足道的片段。
假如她还记着的话,也许她会想出无数种理由来反驳那个男人,然后在某个时间段内被动或者主动向着亲朋好友提起这件事,大肆嘲笑这个男人的多管闲事,但是他无法否认的是,他每时每刻在享受着工人创造出的工业品,小至手表,大到她所住的房子上那一块块砖,一片片瓦,都是工人间接或直接创造出来的。
张海昌走上前来,握住那个男人的手,而加西亚也走上前站在张海昌旁,张海昌说道。
“谢谢您为工人说这句话,先生,现在为工人说话的人不多了。”
“无所谓,就算你们不是工人,我也会出声制止。只要这位女士说了那句话。我就会出来制止。”
张海昌立刻被这个男人的这种精神所打动,毕竟现如今能够站出来给工人说话的人少之又少。
张海昌点点头,表示赞同。他会一直铭记着这件事,牢牢地放在心里,永不变质。
……
在这一个星期的最后一天,加西亚和张海昌拟写好了报告,在上交之前,他还给米勒两兄弟看了,在两兄弟的添油加醋下,一篇1万字的报告完成了,其中就有关于工人工作环境的反馈,当然,张海昌和加西亚也信守承诺,在文中需要写弗雷德人名的地方写了XXX,文中根本没有出现“Fred·Bel”这个名字。
但是在上交的第二天,教授就将他和加西亚叫了过来。
社会学教授是个有着60岁的老人,脸上布满了皱纹,身材矮胖,一副饱经沧桑的模样,他看着张海昌和加西亚,说道。
“加西亚,张,你们这么写很容易被误认为是龚产党员,你要知道,现在法国政府抓的很严,幸亏是我给你们打分,不然的话你们现在应该已经被以疑似通共的名义抓起来了。”
教授严厉的语气似乎不容否认。
“教授,我想知道我们是怎么写会像是个龚产党员。”
张海昌低着头,弱弱的问道。
“你们在报告里透露出了对工人接机的同情,你要知道,在俄国那里,就是一个由工人阶级建立起的政权,你们犯了一个政治—错误!”
在说“政治错误”这个词组时,教授加重了语气,一字一顿的讲了出来。
张海昌也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但是他没想过现如今言论封闭的如此严密,仅仅是几个字,便可刺激到法国政府高层的神经。
可见这红色瘟疫还未到达西欧,就让西欧诸国高层的神经在钢针上跳动,随时都有可能崩掉。
“所以,我再给你们一天的时间,你们赶快改掉,再修缮一下。”
“嗯,教授,知道了,我们会改的。”
说着,张海昌带着加西亚走出了办公室,他想到的是教授居然并没有举报他们,毕竟疑似通共这一罪名一旦坐实,那可就有不菲的报酬了。
“看来以后要好好报答一下教授了,这无异于救了他们俩一命。”张海昌心想。
他现在想的是今天熬夜和加西亚加班加点改完,还有就是后悔在调查后的那几天自己一直睡大觉,原本加西亚建议早点写完报告早点交的,这下好了,幸好仁慈的教授多给了他一天时间,还让张海昌感叹。
“天下何人不通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