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芳芳在家里吃了饭，又午睡了一小会，接着就去了河岸的荒地。
拿着耙子搂了一小块地，她准备将菠菜种上。
王淑芬提着一桶水，大步走了过来。
举起水桶，她将水全倒进了地里，“妹子，等菠菜长出来了，我拔点吃。”
她家人多，便多种了些土豆，没闲余的地再种菠菜了。
“淑芬姐，你尽管来拔着吃，明诚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我一个人也吃不了这么多。”
陆芳芳拿着一包菠菜种子，见水消下去了，小心地撒进了地里。
如今她干起农活来是愈加熟练了，撒的种子很是均匀。
拿起铁铲，她铲了些土，将菠菜种子盖上了。
种完菠菜，两人便闲了下来。
育苗田里的种子才刚种上，连芽都没发，现在别的蔬菜也没法种。
王淑芬打量了一下地里，接着问道：“妹子，你还有多少油菜种子？”
陆芳芳拿着布袋，掏出了一大包油菜种，这还是她种完第一块地剩下的。
王淑芬见状，点了点头，“还不少，我那也有一大包，俺和你下午，干脆先把油菜种子都种上吧。”
她指着河岸边，说道：“你往上游，俺往下游。”
陆芳芳抬头望向河岸，这可是一个大活。
扛着板锄，她拿着油菜种，就去了河岸边。
紧临着河水的地上，都是沙子和碎石头，这样的地可没法种东西。
再往外走几步，就是些野草和不知名的小灌木，她用脚踩了踩，发现土是黑色的，一看就知道肥沃。
陆芳芳举起板锄，用力挥舞了下去。
“嘭。”
一大块黑土，被她撅了起来。
种在这边的油菜，有可能连种子都收不回来，她便没想着全部开荒，打算直接翻翻土，将种子种下去就行。
等到了秋天，能收多少算多少，反正都是赚的。
岸边的土，格外硬实，陆芳芳举着板锄，闷头用力挥舞着。
一直往前翻土，直到天色渐黑，她这才停了下来。
擦了把额头上的汗，她回头望了望，发现自己已经翻了几十米了，就连远处的淑芬姐，她都快瞧不见了。
扛着板锄，她过去叫了淑芬姐一声，两人便回了家属院。
第二天，陆芳芳扛着板锄，继续翻着河岸边的地。
除了油菜种，她还买了些向日葵的种子。
岸边的土实在肥沃，她打算在油菜后边，再种上一行向日葵。
到时候油菜花开，后边是向日葵，指定漂亮。
至于两者是不是同时开花，她不太清楚，不过感觉应该也差不多。
从昨天下午开始，直到今天下午，陆芳芳一直闷头往上游翻土，一天的工夫，她干出去了将近二百米。
回头看了看，她都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我可真是厉害。”
陆芳芳都忍不住佩服自己。
往上游看了看，远处还有一大段平缓的土地，不过她已经不想再开荒了，这么大段距离，足够种下她手里的油菜种子了。
“这要是丰收了，可就不得了。”
陆芳芳暗自算了算，突然有些心惊。
这么多油菜花，要是都丰收了，至少能打四五十斤菜籽油。
四五十斤……
她熬了五斤牛油，就闹得全院皆知了，这要是四五十斤，那还不得闹翻了天啊，陆芳芳可不想在家属院里太惹眼。
休息的时候，她跟王淑芬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王淑芬乐得不行，她调笑道：“妹子，俺听你的话，还以为菜籽油打出来了呢。”
陆芳芳一囧。
“妹子，放心吧，团里附近有的是荒地，谁眼热就让她自己开荒，要是犯贱，俺男人可不是好惹的。”
“也是。”
陆芳芳也乐了，该低调归低调，可也不能被欺负了。
休息了一会，她拿着油菜种子，撒进了刚翻的土里。
撒完之后，她用耙子，又搂了一遍。
向日葵种子不多，陆芳芳便隔着远一些，种上一棵。
怕肥力不够，她去地里铲了些马粪，撒在了向日葵种子旁。
等忙活完，天都黑了。
陆芳芳扶着腰，累得快不行了，“淑芬姐，明天我休息一天，就不来了。”
王淑芬仔细打量下了陆芳芳。
见她脸上红扑扑的，不像生病的样子，这才放下心。
“妹子，身体最重要，你累了就多歇几天，吃点好的，可别亏着身子。”
“淑芬姐，那就放心吧，我亏待不了自己。”
陆芳芳笑着回道。
等回了家，她煮了几个鹌鹑蛋，又用牛油炒了点白菜。
干得多，吃的也多。
几天下来，陆芳芳倒是感觉自己还胖了，就是身子累得很。
她吃完饭，就赶紧去睡了，别的啥都不想干。
……
次日，团部。
“铃、铃、铃……”
“喂，我是一团高大江。”
高大江握着电话听筒，有些奇怪，“说话，不说话我挂了。”
半晌，电话那头才传来了微弱的声音。
“团……团长，是我，李大军。”
高大江皱着眉头，没好气道：“李大军？你在哪？给我打电话干什么？”
“团长，我在县里火车站呢，你能让人来接我吗？”
“什么？去接你？”
高大江鼻子都快气歪了，“李大军，你他娘的，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赶紧滚回来！”
“团长，团长，你千万别挂，我买的东西有些多，一个人搬不回去，您就派个车来接我一趟吧。”
“团长，我跟海媚马上就要结婚了，求您了。”
……
“就这一次，下不为例。”
高大江黑着脸，不想继续听李大军说话了。
“团长，团长，我跟海媚买的东西有点多，你派两辆车来，两辆军车，可别忘了。”
“你……喂？喂？”
高大江看着手里的听筒，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