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发的少女扎着高高的马尾,一脸防备的将太刀横在身前。
本来用于隐藏身形的术式因为灵力与黑气斗争消耗了,露出了穿着一身米白色的运动套装的楚晓云。
这个突然出现的家伙能让那个莫名其妙的怪物听命于他,也间接说明了他的立场其实和那个怪物的立场估计差不多,同样和她敌对。
至于那家伙说的一听就是为了那怪物开脱的鬼话,什么孤单啊,什么不会害人啊,她脑袋秀逗了才会信。
更何况这人虽然嘴上说着抱歉,那张脸上可是一点歉意都没有啊!很明显只是流于形式。
楚晓云把手上的刀捏的紧紧的,另一只手已经准备从系统空间里面,再次把刀剑们掏出来了。她努力分析这人话中透露出来的信息,试图找出盲点。
那只黑狗能够不断地从这片土地吸收黑气,用来强大自身,战斗之时,确实像是在对方的主场一样倍受压制,难道这家伙真的是横滨?
她治好的大伤是擂钵街?
楚晓云从来没想过还有这种怪事,最先涌上心头的是浓浓的怪异,简直可笑!
荒缪!实在是太荒谬了!
坑害了她那素未谋面的前辈的居然是这座城市本身?
威胁着同胞们的居然也是这座他们生活着的城市?
而她,因为那些人们心软,主动帮他们改善生活,想把他们拉入阳光下的举动居然相当于资敌?
楚晓云一时感觉胃里不断翻涌,短发男人怀里的黑狗眼睛湿漉漉的瞧着她,让她一阵阵的犯呕,好恶心!恶心死了!
“滚开!带着这只恶心的玩意离开我的视线!”
本田菊眼中飞快的闪过一抹阴郁,抱着怀中的黑狗转身离开了。
楚晓云看着对方逐渐远去的身影,缓缓低头,怔怔的看着自己的手,这到底算什么啊?
通过擂钵街收拢人心,为同胞们布下一层又一层的保险,是她驻守在横滨的这半年来一直在做的事,本来只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同胞啊,为什么会和这个狗东西扯上了联系?
她恨的要死,恨不得直接宰了那个狗东西。
可是不行,那家伙的靠山在那里,她自己的灵力储备又不足,完全不够,刚刚捅了那家伙几刀之后她就想直接跑回本世界的,只是那个叫本田菊的家伙出现了,她才中断了行动。
还是不够强!楚晓云牙关咬得死紧,突然觉得当初待在2235年时间线上的自己实在太过托大了,明明实力没有提升到足够高的程度,就胆大包天地跑出来。
结果呢?
上保险的行为直接帮了真正的凶手,好不容易找到了真凶,居然因为实力不够没能当场杀掉,周旋那么久,还给了它足够的时间拖延到它的靠山来。
果然是我还不够强啊……
一小时前,横滨中华街内,一片灯火通明,直接照的整片街道亮如白昼。
不少店面明明过了营业时间,店门依旧大开着,不过并没有谁在意了,每个店面几乎没有人在守店。
人们急急忙忙的在街道穿梭,不时急切迅速地攀谈几句又各自离去。
一个一个电话打出去,召来一群又一群的人,一通急急忙忙的嘱咐之后,一部分人散去,一部分人开始聚集。
中文日文两种语言急切迅速的在街道的各个角落响起,一群衣裳褴褛的人带来一个又一个消息,随后又被打发走。
一个又一个小孩子凭借身高优势,从大人们的腿边钻过去,一张张被楚晓云记得清清楚楚的脸蛋上,满满的都是严肃和认真,他们竖起耳朵听人们传递的情报,将一条条消息传到某个特定的地点去。
茶馆内,小陶先生和几个年轻力壮的男人正在收拾行头。
司云姑娘一看就知道年纪不大,愿意接下驻守这么一个危险的地方的任务,他们这些被保护的人都觉得有些亏待人家。
哪怕这姑娘到了之后,吃喝玩乐,不干正事,他们也愿意供着她的,更不用说,她到了之后一直在为他们考虑,为他们的安危殚精竭虑。
人心都是肉长的,这半年下来,人家小姑娘有多努力,大家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如今小姑娘几乎一整天都不见人影,这些一直被小姑娘强硬护在身后的人根本坐不住,谁知道小姑娘遇到了什么事呢?
中华街在大阵的庇护下,他们日常生活是基本不会受到影响的,出了大阵,污染的速度会大幅度增长,异能者尤甚。
哪怕小姑娘能够自己祛除污染,可是这么久都没有回来,每个人的心都无法安稳,索性全体出动,哪怕翻遍整个横滨,也要找到小姑娘的下落。
小陶先生一声招呼,这位哪怕没有异能,也依旧如自家爷爷一般努力帮助同胞的男人主动拉起一支小队,出发寻找他们那不打一声招呼就叛逆的跑出圈外的异能者。
根据众人汇总得来的情报,不难推断出这位小姑娘恐怕有将自己完全隐藏起来的本事,估摸着这一整天可能与那个一直像牛皮糖一样待在小姑娘店里的绷带怪人一起,众人寻找的方向就是那个家伙出现过的地点。
一群在黑暗里如鱼得水的家伙被中华街的动静唤醒,为他们大开方便之门,每一处地点都被排查完毕,最后目标直指河对岸的废弃工厂。
小陶先生带着人过去的时候甚至都做好了会和港口黑手党交火的准备,没想到为首的守卫人员接了个电话之后就毕恭毕敬的放他们过去了。
他们是在一个破破烂烂的厂房前发现那个姑娘的。
明亮的月光毫不吝啬它的清辉,洒在它偏爱的人身上,微微仰头看向远方的姑娘,面庞被照得极白,几乎可以说是苍白了,浅色的衣物也被照得雪白,手中握着一把光亮如镜的刀。
而她身后的建筑物破破烂烂的,破碎的钢筋砖和玻璃碎片满地都是,显然经历了一场恶战。
但这姑娘毫发无伤,安然无恙的沐浴在月光之下,浑身白的像是不该存在于如此破烂肮脏之处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