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着黑色大衣的少年被她义正言辞拒绝了,随口抱怨了几句就双手插着兜走了。
也不知道太宰治回去之后是怎么和森鸥外汇报的,从他上门拜访那天开始,她这个小铺子总是几乎每天都有几个穿着黑西装,打扮的很港黑的人来找她治伤。
堂堂港口黑手党难道没有医疗部吗?扔这么多伤员来她这里是干嘛呀?
虽然知道这样能够迅速的给当地最大的黑恶势力上个安全锁,可是原本清闲的日子逐渐被打破,她的心情还是很不美妙。
这是笃定了她不会对他们产生威胁吗?
她想象中的森鸥外:原来治疗伤员只需要一个承诺,这么便宜的能力可以免掉医疗部多少的花销!必须要让所有的受伤人员直接去那里,组织都可以不用出钱了!
越脑补,楚晓云越是生气,可是偏偏这样子确实也对她有利,不得不捏着鼻子认下。
来她这治病的人,大多数是一些灰色地带或者混黑的家伙,初次治疗立下束缚,这个的具体威力还不显。
毕竟,生活在中华街的同胞们,若非必要完全不会踏出这条街道,总的来说一切都在掌握之中,没有人直接闹事。
第二次和第三次前来治疗的,楚晓云的要求就是让他们在一个月之内挖够五立方的土,填擂钵街这个大坑。
一开始,有不少人对她这个要求不以为意,只想着糊弄过去。
能够打探到这家医馆的人谁不知道,这位云野医生平常很少走出中华街,又不可能每天来监督着他们去挖土,随意编造两句谎言不就可以了吗?
这些轻视了承诺的家伙纷纷遇到了怪事。
先是莫名其妙在荒郊野岭的土坑旁醒来,惊恐的发现自己睡眠时间居然在逐渐加长,越是临近一月之期,清醒的时间段越来越少,然后陷入一段长长的昏睡中去。
最后从昏睡中恢复还是在擂钵街,直到手上的最后一点土成功到了应该去的地方才恢复过来。
虽然这些家伙主观意愿上不想做,但是只要有束缚在,就由不得他们了。
装傻充愣送走傻得上门威胁她的憨憨,楚晓云默默将那些人打入黑名单,真是一点情商都没有的家伙,事实都摆在眼前了还要多此一举来问她。
反正不管是他是主观上愿意,还是被愿意,这一套连招下来,都已经算是完成了任务,还傻乎乎来跟她对线,不就直接暴露了这家伙不是诚心完成挖土填坑的任务吗?
楚晓云一点都不想知道他们背后的想法,她只是个无情的发任务机器,其他的什么都不想知道。
她对这些人也算不错了,就算不想做也能够理解,束缚都已经直接为他们代劳了,多好的事啊!
她又不收取高额的医疗费,也不需要他们拿命来抵,付出一点劳动力居然还这样嫌麻烦,又不是做慈善的。
黑田是一个港口黑手党的底层打手,上级在前段日子跟他们说过,中华街出现了一位擅长治疗外伤的异能者,嘱咐过他们要是恰好在附近受伤可以前往那里医治。
擂钵街出身的打手清楚的知道上一位中华街的异能者早已死去,原来空了几乎半年的位置又出现新的异能者了。
他曾经和这儿的老板结成过利益关系,多多少少也清楚异能者会出现的地方在哪。
虽然从照片上看,那只是个看起来有些稚气未脱的少女,黑田也没有轻视她的想法。这里的人总是说自己很弱很弱,结果每次打起来,三两下就能把他给撂倒。
这些擂钵街的家伙多少还是有些忌惮他们的。
在火拼中受了些枪伤,黑田再次踏足中华街,以求医者的身份进了那位据说有治疗异能的店铺。
居然又是港口黑手党的成员,楚晓云看着熟悉的黑西装,有些无力吐槽,森鸥外到底跟多少人说了她的存在啊?
白嫖!这绝对是性质最恶劣的白嫖!
真的很绝啊!森鸥外能够省下一大批医疗支出,治疗的代价又是他的属下自己出卖苦力和承诺朝她支付的,楚晓云被新增的超多治疗订单弄得团团转,所以就说,森某人是真的狗啊!
因为没接受过外科手术相关的培训,也没有合适的工具,她也不想学。
这段日子她被迫习惯用隔空取物的术式为他们取子弹,被患者们用惊奇崇拜的眼光看着,然后被迫听他们一连串的彩虹屁,一开始的她还尬的脚趾抠地,恨不得当场抠出来一个洞躲着。
现在已经习惯了,甚至还能若无其事的和患者拉家常了呢。真正的成熟是从脸皮变厚开始的呢。
穿着黑西装的男人满脸的疲惫,在看到她的时候还强打起精神:“云野医生,您好!”
她有些意外的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这个港口黑手党成员面对她的神情恭敬的有些奇怪了。
“你好!伤口在哪?什么伤?”
亲身经历过他们这儿烦人的互相恭维的车轱辘话,楚晓云现在不管看到谁都直接单刀切入主题了。
处理伤口时,黑田顶着楚晓云看傻子一样的眼神,跟她搭话。
楚晓云:这家伙是真不怕她一个不小心扯他的伤口,我那个禁止在治疗时和医生攀谈的标语又白贴了。
“云野医生,请问您对于擂钵街是怎么看的呢?”
“为什么问这个?”楚晓云使用术式取子弹,直接反问他。
“因为我之前住在那,听说您要求伤员支付的医疗费就是挖土填平那里,所以,想问问您的看法。”
“擂钵街就在中华街的旁边,大家也算得上是邻居。我总觉得,人不应该放任自己在低洼之处久待。如果是因为坑太大了走不上来,那就帮个忙,把坑填了,让他们回到阳光下吧!”
“走到阳光下?”黑田的神情极为震动,嘴里不时的喃喃一些她听不懂的话。
看来这位黑手党的成员精神状况不是很好,楚晓云唏嘘着给他立下束缚,送走了这位求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