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挲陈旧的黝黑中发着灰红的扶手,灰白的胡须下硬朗的下颌跟雕刻的大理石线一样明显硬朗,耳垂一道白色的疤痕闪着冰冷的光令周围人不由拘谨起来。
族长黍德并不对这场成人礼感到兴奋,因为早在那场事故中,他的那颗激烈跳动的心已经停了下来。
打着无趣的心,数着场中的人数,听着场上支族长对自己侄子的吹捧感到极度的枯燥。
听到小辈肆无忌惮说起当年的人,心里也不满起来,但是被下文的有望恢复变得让自己的心如石落水面——起了波澜。
“我们失去的光荣,将在这场成人礼中恢复,那位将在这场中恢复过来!”
卿庆的话让上层人都吃惊不已,纷纷在私下讨论,认为纯属无稽之谈,但听到他说那口井时,却心里也沉思来。
那所谓的井,是在五十米深的湖底的水下森林内部的一道一米光晕,光晕时而向下垂落光芒形似井口姑称为井。
而那井,不,包括那湖泊是那孩子所造,只有他和卡希尔知道井内究竟有什么,那里有太多未解之谜了。
他原子钟隐去导致失去法力的原因,以及那卡希尔为什么不顾一切总是在每次成人礼的时候闯进那里想毁了它的原因,他们迫切想知道。
奈何,卡希尔性子烈,谁也无法从中得出什么,而另一个被施展禁咒完全失忆。
每当想起那少年,他们就心痛不已。
听说他的父母对此完全魔怔了,在他走后一年便生了一个孩子,虽说出类拔萃,可惜是个女娃。
时间已削去了他们的心痛,换来了看乐子的心,现在不就是。
把思绪抽回来,饶有兴致看着场上的戏。一位长老可惜道:“没想到卡希尔第一次没空来成人礼竟是这个时候。”
“啧,时运不济,只能让我们享受了。”
“你们相信吗?”
“你觉得呢,当年族长都把离神鞭打出来了,想强行移开他的原子钟转到别人身上,防止彻底隐,不还是被那钟声震地心神不定一周作罢。”
当年那清脆的钟声,让十阶梯物品的离神鞭直接僵死,并且让七阶梯的族长的原子钟锁住的场景让他们历历在目,现在还心有余悸。
糗事重提,让黍德不由臊红了脸,重重地咳嗽提醒他们。其他人看到原主在这悻悻作罢,转而谈起那小辈的动作。
“那他想干什么?”
“你听说了吗?好像有很多小辈的东西被偷了。”
“嗯,没有,等等我儿子来电话了。”
一位长老拿起手机小声说话,表情从瘪嘴到抽搐,突然叫起来:“你把自己的护身环丢啦?怎么不把你也搞丢了?”
生气挂断了电话,看到问他的人回复道:“听说了。”
“打算怎么解决?”
“关我屁……”想起事关自己,义正言辞道,“一定绳之以法。不对啊,这关我们谈论的人什么事?”
“唉,到时就知道咯。”
“说话总是这么磨磨唧唧,跟在干见不得人的事一样。”
“你看,那主角登场了。”
“谁啊?”心情不好的长老不耐烦看去演讲者后面屏幕中出现的人。
“以前的天才咯!”
“卡恩?长成这样了,有点柔啊。”
“中和了父母的面貌吧。”
“变得这么羞怯了,唉,当初可是一副意气风发。”
长老一脸可惜。
长时间不在大场所交流的无言被这一幕搞得心是慌张和惧怕,内心恨不得找个地方躲起来,身上的虚汗在不断流着,看着周围的疑惑的目光心神也是恍惚,只能勉强挂起一难堪的笑容。
可那笑容的勉强,被他人看成了蔑视,心里也起窝火,都不约而同敌视起。
“拽什么,还荣光,老子快走入第三阶梯了,莫欺少年穷。”
“对对,我也一样,莫欺中年穷!”
刚开始的人大怒,对着声音处骂道:“TM的,别让我逮到你,否则没你好果子吃!”
无言并没有注意到他们,只顾着抓着自己那颤抖的衣裤。
卿庆洋洋煞有介事的给这个“虚拟”的角色涂抹颜色。
这一团“气体”有了一层独特的外壳,下面的人也把这外壳当成了这个人。
公国的领地在地图上类似拳头一样。青年人们试炼的地方在“食指”和“无名指”的中间地带——卡恩自治管理区。
卡恩人数稀少,族群复杂,虽地域广阔,但森林占七成 ,人员参杂不一,处于部落杂居形态,资源也匮乏,管理起来耗费的成本远大于其本身所拥有的价值,所以便让它自由发展。
由上所述,该地的人对领主和公国的认同感并不强烈,相反还很陌生,他们只知司奴(部落长),不知公爵。
而所谓的区长也不过是部落的司奴聚集起来开会所选举的司长,并无直接管理权,不过是给上面的一把遮羞布而已。
而司奴的聚集也只有十几人,实际上的部落群数有数百,这导致上面对这里的人数只处于十几个部落模糊认知。
话题回到成人礼,为什么选择这里呢,一是有让子弟对这片既是我的,又对他感到陌生的地方进行探索的想法,二是这里是个锻炼术法结构的好地方,可以让他们更上一层楼。
成人礼的任务很简单:长老派发带有感应作用的令牌,而他们就去令牌的相应地找到对应物并保管至第二夜十二点。
飞机星驰而过繁茂的卡恩上方,落下了十几道黑点,向着卡恩的各个地方胡乱投下。
无言落在大树的支干上,一只手扶着折断的树枝让自己稳住发抖的双腿,喘着粗气从口袋拿出令牌。
温润细腻的黄色方块上出现方向标,指着前方,后者这是靠在树上慢慢坐了下去。
“保护?我手无缚鸡之力,怕不是别人保护我。”
刚听到这个,他就气馁了,和其他人比起来自己就像是光着身子洗好了跑进狼群羊。
焦躁的情绪让他心生绝望,不由重重锤了下树身,这引起了下面正在“团建”的人的注意。
他们头戴绿色的布条,插着留着血的树枝,脸颊涂着鲜艳的血,不过鲜艳红色下面似是有着黑泥土,让这颜色有着轻重之分 。
牙齿还咬着鹿的额头部分,鹿眼在跳动,鼻孔吹着热气,而头以下只有稀疏的几根红条。
有两个咬着腿部,一个在鹿的腹部内部挖着,另一个则是磨着鹿额头,被上面的声音惊到,把皮扯了出来,刚好和上面的人对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