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傅行深眯着眼睛稍微一思索,痛快地点头,“行。”
周惊寒唇角微微扬起,“谢了。”
傅行深淡淡一笑,又问:“你让我查人,总得给我点信息,我要从哪入手啊?”
周惊寒吐出烟圈,沉吟一瞬,说道:“这个人就是上次在西子湾小区跟踪唱晚的男人,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云安人。”
“云安人?”
“嗯,他和唱晚认识。”周惊寒轻声开口,“而且认识的时间不短,六七年前,唱晚家里出了点事,母亲过世,后来她被她姨妈一家收养,你可以从他们一家入手。”
当年唱晚家里着火,她浑身是血的跑出来,正好撞上路过的周惊寒,如果他没记错,当时跟在她身后的男人,就是那天在西子湾碰到的那个人!
周惊寒知道当年肯定发生了不好的事情,两人在一起的时间里,唱晚从未提过,他也怕提了会惹她伤心,所以一直压着没问。
但是现在事情闹得这么大,他没办法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行,我知道了。”
傅行深说完刚准备挂电话,那头传来一句:“等一下。”
“怎么?”
周惊寒犹豫了会,低声问:“她...还好吗?”
傅行深装傻,“啊?谁?”
“......”
周惊寒闭了闭眼,“你说呢?”
“楚楚吗?”傅行深吊儿郎当道,“有我看着,她当然好得很。”
周惊寒脸一黑,“我当然知道楚楚很好。”
傅行深笑道:“我说你们俩真是有意思,明明可以联系,偏偏都要来问我,既然放心不下,为什么不自己去亲眼看看?”
“她...她也问过我吗?”
“是啊,问的问题跟你一模一样。”
周惊寒盯着车水马龙的街道,微微出神。
这两个多月以来,虽然他们从未见过面,但其实,他给唱晚打过一个电话。
那时候唱晚离开不久,整个别墅仿佛都带了她的影子,周惊寒无法住下去,于是带着两只猫重新搬回酒店。
当天他毫无睡意,熬夜工作至凌晨时分,两只小猫非常懂事地趴在他脚边陪他。
周惊寒却觉得眼前一片漆黑,打开酒店里所有的灯仍觉黑暗,他实在控制不住自己了,于是拿出手机给她拨了个电话。
手机里传来接通的铃声,他仿佛握着救命稻草,屏住呼吸仔细聆听那边的动静。
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她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犹豫,“...喂?”
周惊寒不知怎的,在这个瞬间突然有些生气,因为她的声音听上去不像是被吵醒的,很明显,她又熬夜了。
唱晚轻轻唤他的名字,“周惊寒。”
就这么三个字,让他苦心建立起来的城墙瞬间塌了一半。
周惊寒心脏仿佛被柔软的羽毛轻轻蹭过,连日而来的窒闷忽然消失了。
他说:“两只猫很想你。”
唱晚沉默了很久,慢慢嗯了声,“我也很想它们。”
周惊寒凝神静听,想听她多说几句,想听她说她想的不仅仅只有猫,可唱晚说完那句话就不再开口,听筒那边只能听见她轻柔的呼吸声。
过了很久还是周惊寒先败下阵来,他抵着额头,嗓音低沉极了:“最近过得怎么样?”
“......”
唱晚被他声音里的艰涩堵得心口发麻,完全不知道怎么回应。
她沉默,周惊寒便以为是无话可说。
黎明前的夜晚顿时比起从前还要黑上几分,他喉口发苦,不甘心的又问了一遍:“最近过得好吗?”
唱晚坐在床头,没有开灯,对着满室寂静夜色小声开口:“...我很好。”
周惊寒全神贯注地听她的每一个字句,如何听不出她语调里藏着的细微哭腔,然后居然觉得心里舒服了很多。
至少他能确认,这段感情里,放不下的并不只有他一人,他不是唯一的输家。
可他舒服完之后,又开始对自己暗自恼怒,她过得不好,他怎么可以开心?!
但他还是被那丝哭腔安慰到了,此后在公司的日子仍然不好过,夜里也仍然失眠缺觉,但却没那么难熬了。
直到今天,从傅行深口中得知,原来她也在背后偷偷关注着他,费尽心思的想从别人口中得知他的近况。
他心里最后的苦涩终于散掉。
周惊寒轻叹一声,转了话题,“为了庆祝楚楚独立,过段时间我抽空跟你一起去看她。”
“......”
傅行深真是服了他。
“这有什么好庆祝的?在我面前就没必要装了吧?周惊寒。”
周惊寒也不解释,闷笑道:“我记得楚楚学会开车你都激动的不得了吧?送了她一串车钥匙让她挑,她第一次出来生活,难道不值得庆祝?”
傅行深揉着额头,像是想起了什么,咬牙切齿的说:“送她车钥匙又怎样?她最后还不是选择了两个轮子的电动车!”
周惊寒笑得更欢畅,“那更得好好庆祝了。”
傅行深也是久经商场的老狐狸,那里听不出他的言外之意,故意给他使绊子:
“你把礼物转交给我就行,你最近忙成那样,就算不出席楚楚也会理解你的。”
周惊寒面不改色,“那可不行,她好歹叫我一声二哥,我不到场怎么行?”
傅行深懒得拆穿他,没说行还是不行,直接挂了电话。
跟傅行深通完电话后,周惊寒浑身舒畅,转动方向盘往机场方向开过去。
路上,他盯着后视镜里渐行渐远的古街道,忽然回想起冬至那天来这里的时候,他答应唱晚,过年的时候再带她回来玩一次。
事与愿违。
——
楚归梵不是一个喜欢热闹的人,平时尽量低调行事,奈何她有个傅行深那样的哥哥,老喜欢把排场做到极致。
对她尤甚,仿佛要把她炫耀给全世界。
就连她出来独立生活他都想办个派对好好庆祝一番。
虽然傅行深告诉她,那其实是周惊寒要求的,但是楚归梵一点都不信,她英明神武的二哥怎么可能做的出这种蠢事?!
楚归梵在电话里狠狠地吐槽了他一顿,然后干脆地挂了电话。
五月的某一天,唱晚觉得自己不能再瘫下去了,接了一个口译的单,要去外地出差一周。
她拖着行李箱开门的时候,恰好撞见举起手想要按门铃的周惊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