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一出来,屋子里瞬间炸开了锅。
大家七嘴八舌地开始讨论。
有人跟上,“我也很好奇,之前还看到总监摸你头发了。”
有人补充,“腾志科技那个策划案好像也是因为你才凉了的。”
话题如雪球般越滚越大,到了最后,大家好像都忘了这个游戏一开始的规则是什么,只剩下满满的窥探欲。
“你们俩真的谈恋爱了吗?”
“是你主动的还是总监主动的?”
“接过吻了吗?”
“你们怎么认识的啊?”
“......”
到了最后,连梁越都控不住场,这些人的嘴像是开了闸的洪水,誓要将她淹没。
唱晚脸色蓦地苍白,消失的腹痛以一种更加凶猛的方式卷土重来,令她的后背都在发寒。
她指甲猛地掐入掌心,终于忍无可忍,往杯里倒了一杯酒,“这个问题我回答不了...”
——包厢内倏地一静。
杜其轩的目光突然看向她的身后,紧接着,越来越多的人朝她看过去。
唱晚毫无所觉,也不管刚刚倒的是什么酒,自己现在的身体能不能喝,站在桌前,把杯子举起来。
“我罚酒一杯。”
身后忽地伸来一只手,将酒杯劈手夺下。
唱晚错愕回头,看向周惊寒。
他今天穿的很休闲,黑色的外套拉链拉到最顶端,底下露出一截白T的边,穿着同色系的长裤,看着少年感十足。
但这点少年感没能压住他眼底半分目中无人,反而更显张狂恣意。
周惊寒站在她身后,目光透过她的头顶一一俯视过众人,似乎是要将这些人的脸给记住。
包厢里安静的过分。
苏明媚僵硬地站起来,“总监...”
周惊寒没搭腔,低眸看向唱晚,冷冽眉心拧起,“不舒服喝什么酒?”
众人呆住。
男人淡漠地瞥了眼场内的人,举了举手上的酒杯,“这酒我替她喝了,下次这种问题。”
“——直接来问我。”
众人呆愣的神情破裂。
这句话的分量可不是一般的重,几乎是已经将她纳入到自己的保护范围之内了。
话落,周惊寒仰头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
刚刚起哄起的最凶的人酒醒了大半,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仿佛被人抽了一个耳光般难受。
唱晚呼吸加快,僵直着身体站在原地,动也不敢动。
——砰
酒杯被重重倒扣在桌面上。
“人我先带走,你们随意。”
他扣住唱晚的手腕,手臂搭在她的肩上,将她半扶半抱在怀里,侧身挡住所有意味不明的视线,带着她离开了包厢。
房门关上,挡住了所有的喧嚣。
进了车内。
唱晚捂着小腹缩在后座的角落里,后知后觉地向他道谢。
周惊寒坐在她旁边淡淡的嗯了声,吩咐司机,“去医院。”
他垂眸,唱晚偏头靠在车窗玻璃上,海藻般的黑色长发凌乱的披在身后,盖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小节尖尖的雪白下巴。
周惊寒犹豫了下,伸手在她额上碰了碰,“发烧了?”
唱晚挣扎着睁开眼睛,轻声道:“不用去医院,我回家吃粒布洛芬就好。”
周惊寒没吭声,手掌下移,在她右下腹轻轻一摁,果不其然听见女孩子一声压抑的痛呼。
“可能是阑尾炎。”男人松了手,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温热的手掌贴在她的小腹上,冲着司机道,“开快点。”
司机从后视镜瞥了眼两人,将油门往下踩,“是。”
腹中绞痛一阵强过一阵,唱晚忍得眼泪都出来了,濡湿的泪水将长睫打湿,像绵绵落了一个秋季的雨。
她此刻也管不了自己正处在一个怎样的环境里,下意识地捏住男人胸前的衣服,拽得很紧,仿佛她抓到的是这苍凉世间,唯一的救命稻草。
司机不敢看后视镜,果断将挡板升了起来。
周惊寒把她抱在怀里,她太瘦了,也不知道她平时吃的都是什么,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底下纤细的骨骼。
腰身很薄,滚烫的体温源源不断地传来。
身体不舒服还去参加聚会,参加就算了,还喝酒。
而且是他没在场的情况下喝酒。
周惊寒烦躁不已,“再开快点。”
“是。”
车速再次提了一个档。
到了医院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周惊寒一个电话把医院闹得鸡飞狗跳。
司机看着那被一群白胡子老头围着做检查的女孩子擦了擦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绝症,其实就是个阑尾炎...
院长笑眯眯地走过来想跟周惊寒寒暄一下,却被他不耐烦地打断,“她怎么样了?”
“只是一个阑尾炎。”院长有些无语,但还是好脾气的道,“只要做个小手术就行。”
“那还不赶紧手术。”
裴渊闻讯赶来,见这个阵仗也是诧异不已。
“怎么了?”
看见熟人,周惊寒脸色缓和不少,指了指病床上的人,“她生病了。”
裴渊挑眉,“癌症?”
“......”
裴渊讽刺道:“我以为是呢,搞得鸡犬不宁的。”
“......”
手术外,周惊寒和裴渊靠在墙上安静的等着。
“你今天值班?”
裴渊睨他一眼,“我值什么班?是院长怕压不住你住尊佛,打了几十个电话把我叫过来了。”
见周惊寒这幅慌里慌张的模样,裴渊觉得很是稀奇,“你们什么关系啊?”
还没等他回答,医生拿着手术单出来,“周唱晚的家属在吗?”
周惊寒走了过去,“我在。”
医生把单子递给他,“在下面签个字。”
周惊寒签好字后递给他,医生扫了一眼,在某个框框指了一下,“关系这栏也要填。”
男人愣住,下意识看向裴渊,“我准备追她,这种关系要怎么写?”
“......”
裴渊咬咬牙,似是丢不起那个人,把单子抢过来,龙飞凤舞的写上四个字:
准男朋友。
然后镇定地还给了医生。
他拍了拍周惊寒的肩,“就这么写。”
医生拿着单子欲言又止,裴渊笑,“没关系,就这样吧,反正丢人的不是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