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富贵彻底傻眼了,愣愣的看着对方。
“没听到吗?我大哥说你们这里有多少要多少,钱不是问题,他娘的,才知道你们这儿这么便宜,甭废话!也别临时改价,就这价咱们全要了!”
旁边一名汉子顿时就骂了起来,态度格外恶劣,但此时王富贵却一点不恼,反应过来顿时满脸堆笑。
“得嘞!几位爷稍后,咱们马上给几位爷打包!”
王富贵连忙笑着点头哈腰,回头就吆喝道,“都听到没?还不快给我麻溜的动起来!”
一番忙碌,数百石粮食一股脑全部装车。
送走这群大爷,一群伙计脸上都笑开了花,那满脸褶皱都笑出来了。
“掌柜的,没想到还有这种冤大头,这粮价这再过几日肯定要跌的,没想到这时候竟然还有人过来收购。”
“是啊,掌柜的回头老爷肯定会赏赐咱们!”
一众伙计都是王家佣人,这为王家办事办好了自然都会有赏赐,有赏赐自然就高兴。
然而王富贵却一脸阴沉,就见他突然喝骂道,“说人家冤大头,我看人家指不定说咱们冤大头呢!
还想要赏赐,我看不被老爷骂个狗血淋头都算轻的!”
“啊???”
一众伙计都有些迷茫不解,不明白王掌柜怎么就突然发火了。
“这些人肯定是外地来的粮商,看样子最近都说其他几县之地都闹了水患,此事定然不假,可能人家比咱们这儿闹得更凶。
说不定连各地衙门的义仓都被淹了!咱们这儿一两一斗看似价格昂贵,但其他地方指不定到了好几两!
没听见刚刚那几个家伙说了什么吗?他们说咱们粮价便宜!这么贵说便宜,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们见过更贵的!”
王富贵越说心里越是难受,有种亏了一大笔白花花银子的痛楚。
“那....那...掌柜的,咱们莫不是还得调高粮价?”有伙计愕然。
本以为一两银子一斗已经是很离谱的价格,眼下本县百姓几乎很少购买可见这价格有多离谱。
但没想到其他地方还有更离谱的。
“调!现在调有什么用?先关门回去请示家主,看看县里其他几家粮铺都是什么情况。”
王富贵摇摇头,眼下粮铺库房里粮食都空了,要卖那也只能明天卖了。
——
然而次日一大早,南平县各个粮铺便心照不宣的将新写的价目表挂了出来,二两银子一斗!
“掌柜的,现在这价....真有人买吗?今个儿我看着比昨日还要冷清啊!”
王记粮铺内,有伙计咽了口唾沫,感觉掌柜的和家主都疯了。
二两银子一斗,这粮食怕不是金子做的!
“你懂什么?昨天都打听好了,不仅仅咱们王记粮铺,其他几家都是这样都被人扫货扫了个干净!”
王富贵说着轻哼着不知名小曲,嘴里淡淡道,“今个儿那群人要是再来,要是对这价格犹豫半分,这价格就再降一点,总之咱们王家绝不做亏本买卖。”
“那要是人家一点不带犹豫呢?”有人反问。
“那就再涨!说明这群家伙赚的只会比咱们更多,咱们王家也要狠狠吃上一大块肉!”
王富贵这么一说,一众伙计想了想也是没在说话。
怎么可能呢,这群人又不是傻子,粮价翻了个倍,估计京城那种地方粮价最疯狂的时候也不过如此了吧。
这偌大南平郡本就是盛产粮食之地,这粮价再怎么涨那也不可能涨到这么离谱的地步。
但不管怎么说,管他怎么搞,只要粮食能卖出去,他们就能有额外赏钱,家主高兴,他们也能高兴。
然而就在他们无精打采整理着货柜之际,昨日那几人再度出现。
对方这次扫了眼粮价,几乎是再度重演昨日一幕。
“全都给我们包上,有多少来多少!我们全要了!”
听到这霸气侧漏的话,王富贵再度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这次他有些狐疑的打量着这几人,看着的确是生面孔,不过他还是好心提醒道,
“几位爷,可是看清楚咯这可是二两一斗,这....”
“少废话,全给我包了,咱们不差你钱!”
“额....”
王富贵有些傻眼,心里则是一阵翻江倒海,这外边的粮价到底飙升到何等地步?
莫不是不仅仅义仓被淹,最近朝廷还在哪里用兵了不成?不然怎会如此积蓄粮食。
来不及多想,只得是再度火速吩咐人打包粮食,很快几百石粮食再度被人带走。
“掌柜的....这....这群人到底是多有钱?这么贵眼睛都不带眨的?”有伙计已经是看懵了。
乖乖,这粮价,一斗的价格抵得上他给王家干活两三月的。
关键这一斗才能吃几天?
“少废话,快!将此事禀报给家主!咱们还是眼界太浅了,怕是其他郡县有大变动啊!合该咱们王家要发财了!”
王富贵开始兴奋的搓着手。
而与此同时,南平县衙之内——
福伯看着清点出的账目,不禁有些牙疼,目光瞥了眼正在伏案双手杵着下巴发呆的小姐,心中哀叹不已。
小姐不当家真是不知道柴米油盐贵。
关键小姐这模样,就跟喝了迷魂汤似的,自从那日从青云山下来后,经常性就是这般,在案台上一坐就是一整日,只是偶尔有必须要做的事情时,才会动一动。
“小姐....昨日花了四千银两,今日这些商铺多运了些粮食,价格也是翻了个翻,今日是一万银两花了出去。
这....这样下去,就算十万银两那也撑不住几日啊!
再说那些粮食为何要运出城外?”
福伯拿着账本,一连就是数次反问,他现在有各种疑问在心中不得其解。
“小姐?”
然而福伯发现小姐似乎压根就没听进去,只得再度开口。
这次好歹是反映过来,洛羽棠有些呆呆的看着福伯,“什么?福伯你刚刚说了什么?”
“唉!~”
福伯心中叹了口气,只得再度复述一遍。
“哦,原来是这事,福伯你无需操心,就按照我说的去办就行了。隔天的粮食次日再偷偷运入县衙库房,也不必开设粥铺,先囤着。”
洛羽棠随口吩咐着,这些话都是李长生后面嘱咐的一些小细节,她记得十分深刻,完全按照李长生的模版去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