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之中,一行数十人正背着一个个大木箱子往破旧寺庙而来。
他们的木箱子上面还盖着类似于油纸一样的东西能及时防住雨水侵入。
李长生睡卧的姿势这角度还没法看清楚那群人,但能清晰听到这群人沉重的脚步声,箱子里的东西应该很重!
他们身上都披着蓑衣,手中杵着一根木棍,如此能在已经愈发昏暗中的山道中行走不至于突然踩空。
“唉!这附近有一座破庙,后面的快跟上,今晚咱们落脚的地方有着落了!”
“不要急!这大雨天山道湿滑无比,咱们摔倒事小,东西摔了都得掉脑袋!”
“前面的快些进去生火,唉,这鬼天气可冷死我了!”
人群嘈杂无比,大雨之中只能大声吆喝如此才能听清说的是什么。
在踏上一段满是苔藓泥垢的石阶之后,领头的蓑衣大汉总算是看到近在眼前的破庙。
“大家快些,这庙破是破了些,但里头好歹能遮风挡雨!!”
“看看有没有少人!”
“头儿,人都在一个不落!”
“快些快些!太冷了,赶紧把火升起来,这鬼天气风寒入体可不妙!”
一群人此时也顾不得道路湿滑,已经是快步依次冲入古庙之内。
“呼呼!该死,这山里的天气还真是变化无常。”
“呵!这般大雨咱们没碰上山崩就算是走大运了。”
领头的蓑衣汉子有着一嘴的络腮胡,一看就是那种孔武有力的糙汉子。
说着他率先脱下蓑衣,余下众人也是纷纷有样学样,将湿漉漉的蓑衣脱下。
将蓑衣分别脱下摆在贴墙靠着的位置,大家在这才有空放下背后那厚重的木箱子。
他们这一行人总计十五人,将近十个木箱子,还有两人背着的是他们此行的干粮和干柴银两衣裳等杂物。
“大伙想把货放到一起,丧彪,丧虎你们两个去生火。”
“得嘞!”
看着手下弟兄一个个开始忙活,林奎松了口气,他用衣袍里的毛巾擦了擦额头的水渍。
这一趟真的太难了!
他本是南平郡城郡守亲兵统领,此次为自家郡守办差,押送一物回往郡守祖宅。
只是为何是此物啊!
心中哀叹,看了看外头天色,他面色阴晴不定。
“头儿,要不要多派点兄弟们看着那些货?”一名下属近前低声道。
能看到出这些下属腰间都是佩刀的,一个个都是孔武有力,显然都是练家子。
只是大家神色依旧是凝重异常。
林奎扫视了一下人群,目光很快落在一名依旧戴着斗笠盘腿抱剑坐在角落里得到人影。
“你先问问石先生,他是大人刻意请来一同护送的高人,他如何说你们如何做。此等货物面前我们毫无经验,一切听从他的决意!”
林奎眼神示意了一下,闻言那下属点点头旋即快步朝那角落里的剑客走去。
见此林奎心中则是默默祈祷,希望这位江湖上大名鼎鼎的二流剑豪能平安护送他们返回郡守大人祖宅。
而就在这时又有一名下属靠了过来。
“何事?”
“头儿,那边还有两人,似乎来了很久了。”
那下属指了指,那方向赫然是李长生和江流儿所在方向。
林奎顺着看过去,果然看到李长生二人,见只是一小孩一年轻男子儒生打扮的男子,他便不再多看。
“过去问问此二人什么情况。”
说着林奎挥挥手,虽然不太在意,但心里也暗暗留了个心眼。
夜晚留宿古庙山神庙之类的地方,最是忌讳几种人,其一女子,其二小孩,其三老人,最后便是书生了。
那些山中精怪最是擅长变幻之法,这要是一个不慎着了道,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至于什么看到山中绝色女子就走不动道心生邪念,那要么是脑子有病,要么就是已经被彻底蛊惑而不自知。
眼下虽尚且保持清醒,但行走江湖,奇异之事千奇百怪,他林奎不得不防。
更何况此次货物不容有失,一旦出事所有人都得跟着陪葬。
没一会先前那下属就回来了。
“头儿,那年轻男子似乎在睡觉,但那小孩却说他是山中一户人家的儿子。
就是此前咱们问过路的那户江姓人家,能对得上应该没问题。
就是....就是....”
说着那下属有些迟蹉犹豫。
“就是什么?”林奎不悦反问。
“就是那小孩说那儒生是一位高人,他如今已经拜师,让咱们别惊扰了他师父。”
下属说着面上有些古怪,似在憋笑。
林奎也有些讶然,他不由着重看了看那一袭青衫的儒生,仔细瞧了瞧还是摇摇头。
“此人身上并无任何内气,反倒是气若游丝,与濒死之人无异。
小心些盯着那人,有些借尸还魂的山中精怪,咱们不得不防!如若有丝毫异动,杀无赦!”
说着林奎眼中十分平静,如同这只是一件小事。
下属平静点点头,“头儿,那小孩恐被蛊惑,要不要提醒一下那小孩?”
“嗯?就你是大善人?”林奎冷冷看了眼下属,低声冷哼道,“出门在外,丝毫仁慈之心都不能有,咱们没立刻宰了这奇怪书生便已经是善心大发,切忌不得多生事端!”
“是!是!卑职知道了!”
这小子连连抱拳点头,缩了缩脖子,感觉后脖颈一阵发凉。
待这名下属去忙活手头事情后,最早那名下属也已经过来。
就见他神色凝重,沉声道,“头儿,那石前辈说了。”
“说什么了?”
“他说....最好是将箱子放远一些,还让咱们找点黑狗血或者公鸡血正在每一个箱子周围画个圈。
切忌让箱子与箱子之间尽量分开,还让咱们远离寺庙大门,放在里面一些。”
下属这番话顿时让林奎眉头拧成麻花。
这不是为难人吗?这荒郊野外的哪来的公鸡血和黑狗血!
“算了,还是我亲自与那石前辈说说!”
林奎摇摇头,整了整衣领这才朝角落那位依旧盘腿抱剑而坐,一张脸隐藏于斗笠下的石前辈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