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老太太,不可!”
聋老太太的话刚落,院里就响起好几道反对声。
阎埠贵说道:“老太太,我们就算动谁的房子,也不能动您的。您安心住着,院里的事,交给我们处理就行。”
“我一个人住,占那么多房间干什么?”
聋老太太摆摆手,看向程治国,“房子可以跟你换,但我一个老婆子,没几年可活了,既不在乎你屋子的风水,也不会在谁家媳妇走错门的时候,一声不吭的占了。
三间房子、一间厨房、一间柴房,按面积算也好,按房间数算也好,都比你多出一倍来。”
“多出的那些,就按一千来算吧。”
“程治国,你觉得怎么样?”
短短数句话,不仅点明了程治国占有秦淮茹这事不道德,还将他给架了起来。
你不是要三间房吗,我给你三间房,
但房子我有,钱你有吗?
程治国眼睛微眯,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一千!
众人暗暗咂舌,
这可绝不是一个小数目,
就算是易忠海,一年不吃不喝,也未必能攒下这么多钱。
更何况,这年头像易忠海这种工资这么高的,又有几个?
所以,一千对于院子里的大部分人来说,都是一个让人望而却步的数字。
众人扭头看向程治国,想看看他有没有勇气接,
听说程治国之前又卖了个传家宝,还捐粮了呢,但没捐之前可能拿得出来,现在嘛……
“好啊。”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程治国眼皮子都没眨一下,直接答应了下来。
“一千而已,对我算不了什么。”
他站起身,朝秦淮茹伸出手。
秦淮茹看着他的手,一脸疑惑。
“之前不是给了你一千块钱吗,拿出来,我先用着。”
“啊?”
秦淮茹直接就被说懵了,
别说一千,她身上连一百都不到,
程治国这是拿不出来,拿她当借口,
还是想要诬陷她,玩了几天就想一脚踢开?
秦淮茹心里猛的突突。
“我就说不能让娘们拿钱,钱攥手里以后,就跟生了根一样。”
程治国笑呵呵的对大家说了一句,然后将手伸进秦淮茹的衣兜里,
再出来时,手里已经多了厚厚一沓的钱。
“嘶——”
周围顿时响起一片倒抽凉气的声音。
那是真真切切的钱,全是十元的崭新票子,两指那么厚!
这年头,谁家里要是有十张,那日子就算过的不错了。
那可是一百张啊,
程治国不仅有,还就这么放在刚到手的新媳妇身上?
他就不怕秦淮茹拿着就回乡下?
毕竟秦淮茹不是跟程治国结婚的,就算拿走,也完全可以说是补偿,一分不给他。
秦淮茹也吓了一跳,还真以为钱是从她兜里出来的,连忙去翻兜,
自然翻了个空,
她又将全身翻了个遍,但一毛钱没有。
她怔怔出神的看着程治国手里的钱,想着这些钱刚刚还在自己兜里,但很快就要成别人的了,突然就觉得有些心酸和难受。
她想劝程治国说两人住两间房够了,却又怕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质疑他,会让他发火。
“一千块,你点点。”
程治国将钱放在众人中间的桌子上,却没放手,“不过有些话我要说在前头。”
48年实行《土改》之后,确定国民所有的土地实际所有权是属于国家的,国民只有土地的使用权和建筑权,
不过建国到53年人民公社成立之前,
建筑房屋是可以私人交易的,而且确实存在大量的交易情况。
所以聋老太太跟程治国要钱不违法,程治国给钱,也不违法。
“我们从贾家买的两间房,实际支付是五百万(建国前),也就是五百块,现在从老太太你手里买走一间屋子,一间柴房,支付的是一千。”
“当然,我可不是要跟你谈价,一千也好,五百也好,对我来说没什么区别。”
程治国看着聋老太太,嘴角微微上扬,“只是贾家要为此找我们麻烦,希望老太太还能像现在一样站出来,为我主持公道才对。”
聋老太太有嘴?
不好意思,他也有。
他明面上说聋老太太是在主持公道,但其实就是点明她以势压人,
不仅以势压人,还贪得无厌,
毕竟贾张氏那种爱财如命的人才要了五百,她却开口要一千。
程治国甚至懒得讨价还价,为的就是坐实聋老太太的恶名声。
就像她此刻堵不住程治国的嘴,以后也堵不住这满院的悠悠众口,
聋老太太在四合院的地位超然,一方面是她年纪大、辈分高,院里就算是易忠海,也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另一方面是因为她是烈士家属、五保户,组织上很关照。
所以她一露面,所有人都毕恭毕敬,
就连易忠海三人也打不起官腔。
但这种超然,能经得起几次消耗?
“交易合同回头我会让人送过去,钱给你了,明天我就会让秦淮茹搬家。”
程治国松开钱,转身离开,
但很快又转过头,笑着对聋老太太说道,“还有一件事,老太太,作为晚辈,我给您一条忠告。”
“天冷,快下雪了,您一大把年纪,以后还是老老实实在屋里待着,尽量少出门的好。”
“您说是不是?”
说完扬长而去。
秦淮茹连忙跟上。
聋老太太拧着眉,看着桌子上的一千块钱。
她活了一辈子,自然明白程治国刚才那番话的真实含义,还有临走那句隐隐带着威胁的“劝说”。
但此刻她没法说什么,
一千块只是她随意提出来的,目的就是让程治国打退堂鼓、知难而退,又或者双方讨价还价,程治国最后将老本掏出来,以后夹着尾巴做人。
你想要三间房?
方法我们给了,你没钱、没办法,那怪不得别人。
但她怎么也没想到,程治国不仅当场拿出一千块,还一次价不还,直接给了。
她转头看向院子里的人,
见所有人脸上,都是一副羡慕的模样。
不是羡慕程治国竟然随意就拿出一千块,也不是羡慕程治国得到了三间房,
而是羡慕她拿到了一千块钱。
仿佛她占了泼天的便宜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