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小实捂着鼻子上前，开口道：“最重要的是……他为什么没有长出来？”
陆午抬头看向他们，好奇道：“你们认识他？”
少女点头，道：“准确的来说，是猜出来了，他就是传闻中的不死少年，孔陆。”
陆午眨了眨眼睛，表情古怪，他现在按住的，确实是孔陆，可是……
“什么是不死少年？”他疑惑道。
牛小实怒其不争，脸上带怒，道：“不学无术！让老爷平时多看书，多看书，现在好了，当个盲流子。”
陆午顿觉惭愧，急忙道：“牛哥教训的是，还请解惑。”
牛小实挺起胸膛，道：“这孔陆听闻是上古时候血祭唤下来的一尊天神，不死不灭，不过没有修为。”
“在以前，多有人抓住他，以为吃了他便能长生不死。”
他将少女说给他听的说给陆午听，听的陆午一愣一愣的，这世上当真有如此奇特的人？
“既然不死，长生，那他的血肉肯定会生长出来，不然怎么布施长生血肉？”
陆午点头，牛弟说的很有道理。
“可是他的脑袋空空，身躯空空，证明被人吃了便长不回来，可即使如此，他还是不死，当真奇特！”
大鹤突然道：“会不会，他从天上下来的时候，本来就没有脑袋？”
此话一出，所有人心头都是一震，咯噔一下。
“是天神吃了他的脑子！”
他们异口同声，惊呼出声。
陆午皱起眉头，道：“莫非，是天神吃了他的脑子，然后将他扔了下来，只是他本就是天神，所以即使只剩身躯也不死不灭！”
少女他们连连点头，陆午自己反而不信。
那被污染的神灵何等恐怖，可是看到孔陆就像是耗子见了猫。
这证明孔陆以前，一定恐怖到让天神面对他都要颤栗的程度。
他沉思片刻，抬起头来，道：“我觉得，若真如你们所说，杀上天庭，屠杀众神，天上血流成河，谁又能对他出手，出手能真的伤害到他？”
少女想了想，道：“亲近的人，他的伴侣，他的手足兄弟，跟随他一起杀上天庭的挚友。”
她看向陆午，两人眼里同时有光芒闪过。
陆午接过他的话，说道：“他们掀翻天庭，自己做了主人，可是他们得到权利之后，发现愈来越无法遵循本心，他们慢慢的，变成了以前天神的模样。”
这也是古老之时，信奉神灵，祭祀神灵的原因，因为那些上去的就是天神，自然需要。
“孔神仙与众不同，不与他们为伍，于是他们联手害了他，将他的修为境界全部挖了出来，只剩空壳。”
少女笑道：“没错，可是孔神仙太强大了，强大到他们无法想象，他们就算挖掉了孔神仙的脑子，却还是没有办法消灭孔神仙的神魂。”
“于是……”
陆午连忙道：“于是他们制造灾害，让人们血祭，以求天神，他们借血祭之力，将孔神仙下放！”
他还要开口，少女施法封住他的嘴巴，笑道：“没有脑子的孔神仙痴痴傻傻，根本就找不到回去的路，他也没有了属于他的境界，只留着不死不灭的身躯，在世间游荡，万年！千年！百年！”
“有人发现了他的奇异，或者是那些不想让他好的天神想让他过得苦，于是不死少年孔陆，吃其血肉可长生的消息开始四处散开。”
她说完，得意的看向陆午，而陆午却是恨得牙痒痒。
他想说的全被说了，只觉得心中空荡荡，一阵悲凉，比杀了他还难受。
知道了孔陆的身份，陆午让少女他们按住孔陆，自己飞身而起，打开箱门探出头去。
待看到外面的场景，陆午再次被震惊，不过他还是对桌爷说道：“桌爷，没事，我已经控制住君秀山的山灵，我们可以试着我们想过的法子。”
桌子点头，对九尺道：“你可知道如何回阴间？”
九尺道：“到了晚上，我会寻到阴间的指引。”
桌子道：“那就好，我们把你带出来，不想你死在外面，你能找到回去的路我就放心了，你去寻那女子吧，天黑找不到就别找了，回阴间去，将这里发生的一切告诉给织后，让他斩断阴阳连接，搬走到其他诸天世界去，不要让阴间被污染。”
桌子一番肺腑之言，听得九尺有些感动，急忙道：“大王，你不跟我回去？你要跟陆鬼王胡闹？”
他看向陆午，冷哼一声，贴近桌子小声道：“大王，陆鬼王始终是人，阴间有言，宁听鬼话莫信人言，鬼话连篇且有据，人言花哨还无由，不要跟他胡闹！”
桌子闻言，哈哈大笑，道：“我与他一路，他所做的一切，很大一部分是因为我，若是胡闹，那便胡闹吧。”
九尺沉重道：“会死！会疯！”
桌子道：“无妨，死又不止死我一个，若是疯了，那就疯一回！”
九尺没有再说，对着桌子躬身一拜，道：“大王待九尺至诚，九尺铭记，在阴间静候大王与陆鬼王的佳音。”
大阵逆转，又被孔陆控制，没有拦他，让他冲天而去。
九尺飞出君秀山范围，看着四处山峰疯长，山野怪物四处奔走，心中一叹，转头向另一方飞去，去寻他六十几年前见到过的花季少女。
六十几年过去了，但愿少女还记得他。
看着九尺离去，桌子也转身钻进箱子里。
箱子两边咔咔响动，伸出木翅，扇动木翅向山顶飞去。
待到山顶，天上云层正在收缩，逆转。
陆午飞出箱子，往下一看，脸色一变，只见那些司职之首全灭，一道道身躯残破，面上生出血肉，不成人样。
在祭台边缘，一道熟悉的身影蜷缩在血泊中，身躯不断颤抖。
秋华令脸上溃烂，一只眼睛灰白，已经瞎掉，她的腹部有一个大洞，想来山顶那些司职首领没有忍耐到最后，经历了一场大战。
似乎感应到陆午的目光，秋华令转过头来。
看到陆午，她脸上浮现笑容，生机突然快速流逝，死意浓烈。
她的声音微弱，道：“我等到了，我死不了了，陆神仙有起死回生法术，我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