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玄山有规矩,外来者需朝圣,一路步行上山,你我不如同……”
“你是个瞎子?”一个脑袋从后方绕过来,好奇道。
陆午以神识看向身后,却是一个长着三头六臂的中年,浓眉,山羊胡。
三个脑袋长得一般模样,只不过左边和中间还好,右边的脑袋脖子奇长,正从背后绕过来,打量陆午正面。
长脖子脑袋开口道:“修行一路中,瘸子也好,半边脑袋大路跑的也好,瞎子倒是少见。”
“你是哪个门派的?”
陆午敲敲桌面,桌子驮着他从脖子另一边走出去,再转身回来。
“石仙观,这位道友也是参加考核?”陆午开口道。
谁知那三头中年听到是石仙观,脸色瞬间阴沉下去,冷笑道:“石仙观的吃人獠,来的不是青由子?看来他不是死了,就是重创未愈,也罢,这一次便夺了他的辖地!”
这人说完,三个脑袋皆是露出讥讽,抬腿迈步从陆午身边走过去,一个脑袋看路,两个脑袋回头再看陆午一眼。
陆午摇摇头,这石仙观当真是臭名昭著,这次考核之行,恐怕不大太平。
等那中年走出好远,陆午才让桌子上路,一路登山而上。
黄玄山高耸入云,壁立千仞,好在不需要抵达山顶,只需要到山腰。
桌子驮着陆午,一路上形形色色见到不少人。
除了之前那妙法女子,纸张男子,平天洞主教书匠,陆午还看到许多身高丈余的大人,不知是精怪化形还是人。
还有胡子拖在地上的矮老头,背着跟他一样高的酒葫芦,一路气喘吁吁的,陆午甚至觉得随时他都可能喘不过气,死了去。
前方出现一棵巨大的迎客松,苍翠挺拔,层层叠叠,那树冠之大,恐怕三五里。
陆午一路在修炼,醒来时已经到了山脚下,山下看不清山上,所以来的时候没见到山上还有这么大一棵松树。
阳光落下撒在针叶上,发出金色光芒,一只只大鹤身上翎羽反射阳光,浑身金灿灿,飞入树冠中。
“好大的树!好美的景。”
陆午不禁感叹。
“老爷,这树这么大,应该成精了吧?”牛小实好奇问道。
“这么大的树成精,得多厉害?”
陆午心中一动,这么大的树成精,哪怕是开藏境界,其天然优势便不可想象,它活的久,体型大,境界根本无法囊括它!
到了树下,只见一根根巨大如蟒蛇的树根盘织交错,苍劲有力。
不远处有一块石碑,陆午神识看去,上面写着鸟篆虫文。
“黄玄山。”陆午心中默念,同时有些狐疑,因为山字下面明明还有字。
这些人都没有好奇心吗?
陆午恨不得上去把石碑抽出来,看看下面写着什么!
“此次的目的地,应该就在树上,你看上头,修建着宫殿。”
陆午以神识看去,发现看不到那里,取出符箓贴在脑门上,符箓上长出眼睛,果然看到树干上端交汇处,汇聚成平地,有红墙青瓦的宫殿建立。
陆午只觉得心里面有些亢奋,这次考核,定能看到不同的神仙法术,不同的体系。
怀揣憧憬,少年端坐桌子上,脑门上贴着符箓,看上去像符傀。
伸手抓住桌边,桌子四腿跑动,越过一根根犹如蟒蛇的树根,向上跑去,牛小实背着箱笼,急忙跟上。
待到树上空地,只见宫殿雄伟,气魄宏大,珠窗网户。
陆午左右打量,大殿开着门,殿内殿外一道道人影走动,有数百之多。
他们形态各异,千奇百怪,精怪遍地跑,还有野鬼漂浮。
有公有母,有男有女。
两边正有穿着方士制式长袍的人正在摆放一个个丈宽木盘,木盘上绘画着古怪纹路。
桌子道:“那是祭坛木盘,没有祭坛时,便用这种方式,零时搭建祭坛来用。”
多看了一眼那些方士楼的人,总觉得他们身上,有一种他熟悉的气息。
“这不是门派考核,关乎辖地资源分配吗?怎么还要摆祭坛,真是古怪!”陆午有些不解。
要知道祭坛祭祀,多半是求神问卜,向神灵祈愿,如今方士大兴方学,不信鬼神,怎么还有方士在摆祭坛?
陆午看着那些方士,只觉得古怪,他从桌子上跳下来,一路向摆放之处去。
一路上引来不少目光,毕竟陆午此刻的扮相,很是奇特。
“他是石仙道观的。”
之前那三头中年大喝一声,陆午顿感皮肤一紧,一道道充满敌意的目光投了过来。
无奈挠头,石仙观怎么这么坏名声吗?
石仙观之所以这么败坏名声,那是因为妖怪吃人正常,人吃妖怪也正常,不同的妖吃不同的妖也正常。
可是同类相食,就不正常,会有一种膈应感。
噹,噹,噹!
就在这时,殿内有钟声响起,一道道身影开始向殿内去,看来钟声是入殿考核的意思。
钟声响起,那些敌视目光不再落在身上,陆午松了一口气,还是先看祭坛文。
来到祭坛盘边,陆午看向其上纹路,觉得有些眼熟,但不认识。
“桌爷,你是请神桌,历经大大小小祭祀不计其数,看看这是用来干嘛的?”
桌子哒哒哒走过来,好奇望去,道:“是炼丹用的。”
陆午愣了愣,道:“炼丹也需要摆祭坛?”
桌子笑道:“以前的人信鬼神,别说炼丹,一日三餐都要请示,这有何奇怪的。”
“况且祭坛也有力量,可以辅助成丹,看来这考核还有奖励,应该是丹药之类的。”
陆午更疑惑了,谁炼丹当场炼,不应该提前就准备好吗?
从新坐上桌子,陆午小声道:“我读的书不多,可我觉得……有问题。”
不管是那些方士楼的,还是祭坛盘,还是黄玄山那石碑,都给他一种怪异感。
桌子道:“往年不都在这里,每三年就一次,这么勤,这里来的恐怕有人参加不少于十次,能有什么问题?”
陆午仰起头,看向顶上茂密的针叶,庞大的树冠,有大鹤爪子泛着寒光,扣在树杈之间。
终于,他想起了那些方士的气息为何熟悉,是先秦方士的那种古老气!
脸色一变,猛然道:“桌爷,炼丹用的,会不会,我们就是要炼的丹,人丹!”
桌子闻言,笑道:“那些人都是方士楼的,方士楼是官学,隶属于临秀大帝的,怎么你怀疑,临秀大帝……”
桌子说到一半,驮着陆午就想离开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