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久能笑着接受打趣。
在下人给程霜换了茶之后，他方才回答。
“眼下程小姐跟阿霆已经没了关系，我的态度自然改变。”
厉久能抬头，目光与程霜相遇，二者各不退让，眼神里有彼此能看到的狠厉和伪装。
都是在道上混了许久的老江湖，在这种场面谁也不忌惮谁。
从前厉久能因为程霜是厉霆媳妇儿而对她不满，没有正面对她下手，背地里却干了不少事情。
程霜知道这些事，也碍于厉霆面子，以及自己没有被伤害而选择不捅破。
此时情况不一样。
他们之间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
程霜冷笑，清亮眼眸直接盯着厉久能，开始回击。
“差点儿忘记，从前为让我跟厉霆离婚，厉老先生在背后做了不少努力。怎么，我们离婚这么久，厉老爷子还没把心怡的孙媳妇儿贺雪瑶带进厉家？”
提及此时，厉久能脸色一沉。
他手中动作停住，略凶狠目光望向程霜。
静默对峙过后，他忽然笑了笑。
“贺家孩子差点意思。”
程霜笑而不语，又听老爷子声音。
“听说你在东城遇到事情，身体没什么大碍吧？”
在东城遭遇的事情程霜已经查了个大概，也知晓这背后有厉久能的手笔。
她这次来，一为自己报仇，二是想要问道那件事。
不过就刚才的交锋而言，此时的厉久能绝对不会跟她心平气和的谈事情。
已经想明白的程霜也不再伪装，冷漠神色面对，再次开腔。
“厉老爷子事情这么忙，竟然还有空隙关心我，程霜真是受宠若惊。”
程霜没了喝茶的心思，开始摆弄茶杯，不时抬眼去看厉久能，随后又看向其他地方。
“我身体没事，倒是厉老爷子，听说前段时间您住院，没什么事吧？”
厉久能还未回答，门外突然有人进来。
程霜没回头，却在那人脚步声靠近时唇角复现笑容。
厉久能目睹她表情变化，在看到厉霆后眼神更加冷峻。
“你来做什么？”他的语气毫不客气。
厉霆径直走到程霜身边，将她手中茶杯挪开，这才落座她旁边。
“爷爷见我老婆，我当然要来。”
“纠正下，是前妻。”程霜起身，想要拉开跟厉霆的距离，却被他拽住手腕站在原地，无法动弹。
厉霆起身，站她身边，“前妻也是妻，怎么就不能坐一起了？”
程霜只当他有病，挣脱几下发现挣不开倒也不再用力，眼神往厉久能那看，唇角扯出一丝微笑。
“我自然不介意跟你坐一起，不过某人好似不太乐意。”
厉久能的话厉霆从来不会在意，尤其是关于程霜。
他固执拽着她，回到刚才的位置上。
“就坐这。”
程霜懒得争论，顺着他意思坐下。
正如她所言，她是无所谓跟厉霆坐不坐一起，只是某人不太乐意。
在他们一同坐下之后，厉久能脸色果然变了。
他们当然都看到，只是默契的选择视而不见。
“阿霆，你跟程霜已经离婚。”
“这点我很清楚，不用爷爷您提醒。既然爷爷提起这件事，刚好大家都在我宣布一下，我和霜不久之后将会复婚。怕您激动，提前告诉您一声。”
程霜喝下去的茶差点没吐出来。
厉久能拍桌，程霜也满脸疑惑。
唯独说出这句话的人。
厉霆自在喝茶。
厉久能率先发话。
“厉霆你疯了么，好不容易离婚，现在又要牵扯上是什么意思。”
人家的家事，程霜觉得自己在不太好，她放下茶杯起身，还没说话厉霆跟着站起来。
他强硬握住程霜手腕，“爷爷，我来就是为告诉你这件事。那我就显得带着霜先走了。”
看到厉久能眼神，程霜干脆不出声，任由厉霆把自己带出来。
她甩开厉霆，退后几步，“感谢厉九爷的搭救，有缘再见。”
厉霆追上程霜，把人拦住。
“我刚才把说的是真的。”
“厉霆，为什么所有人都看出来唯独你看不清楚？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我只是把你当做替身而已。这样你也愿意跟我结婚吗？”
“我愿意。”
“可是我不愿意！”
程霜暴怒，推开想要靠近的厉霆。
“你厉家从来没人认可我，你我的婚姻也从未得到他人祝福。从前是我昏头，现在我已经清醒。厉霆我告诉你，我们不会再在一起，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程霜说完就走，厉霆默不作声跟在身后。
她走，他就走，她停，他就停。
程霜烦了，站定看着他。
“你到底要做什么？”
“跟着你。”
“厉霆你是不是有病？你到底看上我什么？看上我的臭名昭著和那些绯闻吗？”
厉霆神色突然温柔，“霜，不要因为想要赶我走就这样说自己。”
程霜没了话。
他俩站在原地看着彼此，许久之后成双突然叹气。
“厉霆，我们之后再聊好吗？我现在，此时此刻，我就是想一个人静静，可以吗？”
突然放软的语气让厉霆有些不知所措。
犹豫过后他站在原地，目送程霜背影。
上车后，程霜接到厉久能电话。
“我知道你回来京北想要做什么了。程霜，只要你答应我离开阿霆，我就告诉你那件事。”
程霜看着窗外，语气满不在意。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为帮助你而那样对待厉霆？”
“别装了程霜，你从来只是把他当做一个替身而已。再者，阿霆也从来没有真的喜欢你，他那样对你，不过是为反抗我，毕竟这世间没有什么能比的身世更加让我头疼了。”
放在从前，程霜或许会勃然大怒。
然而如今，她只是淡淡一笑。
“厉老爷子果然名不虚传。”
这句话落下后，程霜好久都没说话。
那端的厉久能也没开口。
许久，程霜再度出声。
“我答应你。”
挂断电话，程霜看到赵灵儿来电。
她已经查到小舟在哪。
程霜立即给赵灵儿打回去，下一秒却在电话那边听到程凤声音。
“好久不见啊程霜，还认得出来我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