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示意亚瑟别说话，随即静静看着对面。
他也不太懂他们的对话，不过他察觉得出来，这中间不仅仅是霜是否喜欢吃鱼那样简单。
看穿整件事的冷言没发话，也安静看着他们。
程霜在说完这句话之后终于抬眼看向亚然。
她语气比之前更加冷漠，看着亚然，“事情已经发生，现在说再多，做太多都是没意义的。”
“亚然，我跟你说过了。你不欠我什么，你也不用对我感到抱歉。而我，也不会因为你做的那些事而原谅你。知道吗？”
原本还藏着想要和好的意思被程霜全都拆穿。
亚瑟瞬间明白。
他本想替亚然说话，肯发现后直接捂住他嘴巴。
包厢内很安静，安静到他们都听得到亚瑟的声音。
然而谁也没看向他们。
程霜率先移开视线，看着冷言说道：“人不是到齐了么，点餐吧。我出去一趟。”
亚然稍有犹豫，在程霜起身后跟着她脚步。
他拉住想要离开的的程霜，第一次针对于那件事提出他的疑问。
“那你要我怎么做，难道瞒着你不对吗？”
话音出来，程霜眉头皱得更深。
亚然本就压抑的委屈在这一刻全都爆发出来。
他手上用了力，就这样死死拽住程霜。
“因为商珩的离世你变成什么样子你忘记了吗？霜，我是不忍心看到你那样，我是担心你，害怕你……”
程霜甩开亚然，语气阴沉，平静问他：“担心我怎样？担心我会跟着他去死了吗？”
“亚然，你目睹了那么多，你怎么还会认为不告诉我这些是为我好？”
最后一句话出来，亚然怔愣在原地。
他见过程霜已因为失去商珩而做过的事情。
因为他的理解，所以他认为不告诉霜是为她好。
而现在，或者说在这件事发生之后，他已经明白。
他理解错了。
比起不知道商珩的事情，更加让她难受的是身边知道事情真相而无人告诉她。
程霜离开，亚然颓然站在原地。
冷言起身过去安慰。
“霜暂时还无法接受这件事，再等等吧。”
这些话，亚然知道是冷言说出来安慰自己的。
他很清楚，正如厉霆之前所说的，他和霜不可能再回到从前，他们绝对回不去了。
程霜刚走出包厢没多久，就被赶来的程耀东带程琦骏和程琳、程悦堵住。
程琦骏难掩激动，刚走近他就立马喊人：“小霜，好久不见。”
程霜闻言去看人，视线扫过程耀东、程悦、程琳最后落到程琦骏脸上。
她表情比之前缓和几分，语气也柔和了些。
“好久不见。”她犹豫一会儿，而后又补充了句，“哥。”
不过喊了声哥，程琦骏笑容立马绽放。
他直接越过程耀东，径直走到程霜面前。
“就去几天而已，怎么又瘦了。”
话语里的心疼，在场的人都听得出来。
程霜自己也明白。
她看着程琦骏，唇角挤出一丝笑容。
“怎么来了？”
在她问出这句话之后，一直没说话的程耀东出声。
他咳嗽两声解尴尬，看着程霜喊道：“小霜，昨天我们去机场接你，你怎么提前走了也不通知一声。”
听到程耀东说话，程霜眉头瞬间皱起。
她看着程耀东，语气阴沉，“通知你们一声？程先生，你们来接我也没跟我说一声儿。再者，你我又不是什么关系好的人，我走为什么要通知你？”
程耀东瞬间不悦。
他拔高音量，看着程霜怒道：“程霜，我是你父亲，是养育你二十几年的人，你说我们关系好不好？你走是不是得提前告诉我？”
在旁边听着的程琳也开腔。
“是啊，程霜。我们可是你的家人，知道你千里迢迢从东城回京北，一家子就这样赶往机场接你，结果你可倒好，直接先离开，还招呼都不打一声。要不是妈告诉我们，我们还在那等着呢。”
程霜视线落向程悦，跟后者对视后方才看向程琳。
“既然赵阿姨已经给你们电话，为什么又说我没跟你们说呢？”
程霜眼神定定看着程琳。
“我要是不打那通电话，那才叫真的不跟你们打招呼吧。”
“你……你什么你。”程霜阻断程琳的话，看着她继续教育，“我的家人？程家对外公布我是程家养女这件事你们是忘记了是么？现在想起来是我家人，那为什么当初在背地背刺我？”
程霜甩开程琦骏，走到程琳面前，后者对视几秒气焰瞬间熄灭。
整个人缩在程耀东身后。
程霜丝毫不惧怕程耀东，看着他眼睛说道：“程先生，你我早就不是家人，以后请不要说这些让人听了不舒服的话。”
觉得这些话过分的程琦骏赶忙说话缓和。
他拉了拉程霜，劝她说：“霜，你怎么对爸说话呢。他老人家也是……”
“打住程琦骏。”程霜毫不留情，“我叫你哥，不是因为你是程琦骏，是程家的人，而是念在你以往对我好的份上。如果你今天告诉我，你是跟他们程家人站在一起，那就不要怪我不念情分。”
“程霜！”程琦骏加重语气，“你这说得什么话，什么叫我和他们站在一起。我们是一家人，你，我，程琳还有程悦，我们都是父亲的孩子，是程家人。”
“我承认，以前爸对你是做了些过分的事情，但是那都过去了不是吗？为什么你还要一直拽着过去不放，为什么要折磨自己？”
程霜还未回怼。
厉霆声音突然传来。
众人视线都被吸引。
厉霆走到程霜身边，看着程琦骏。
“这话还真是一般人说不出来的。”
程琦骏一时间没明白。
“霜霜从前在程家受多少委屈你一句事情都过去就想结束？程琦骏，别拿你那根本拿不出手的爱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对霜说这些话。说出来也不怕脸红。”
“那些受过委屈的事情永远过不去，我们也不打算放下。程耀东和你们程家人所有人对霜做过的事情都不值得原谅，我们也不会原谅。现在没为难你们程家人，已经是看在赵阿姨的份上，再得寸进尺就该受惩罚了，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