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厉九爷走之前没有下过命令。
何有明自然就让老爷子进去。
九爷有命令，他当然得听从。
见何有明不让开，厉老爷子更为生气，脸色阴沉盯着他，眼里的怒火似乎是要把他吞噬。
亚然推门出去，刚好见这一幕。
他知道何有明也是听命令行事，自己过去推开何有明，由他独自面对厉老爷子。
看到亚然，厉老爷子眼里浮现诧异。
他生气说道：“阿霆这小子是下定决心不让我去看了是吧。”
何有明疑惑老爷子看到亚然之后说的这话。
他没出声，安静站在旁边看着。
亚然的语气比较冷漠，一看便知道是第一次见，且不熟的关系。
“厉老爷子，不好意思，我家小妹身体不好，暂时不能见人。”
他微顿，眼神往厉老爷子身后一看。
很快又接着说：
“知道您担心霜。您放心，我绝对会保护你孙媳妇儿，不让任何人伤害她。”
亚然这话说得高明，既点了厉老爷子，也在话里藏了话。
方才在病房里霜怀疑这场车祸是厉老爷子的手笔，刚才厉霆又给他电话，嘱咐千万不能让老爷子进去。
不管从哪方面来说，眼前老爷子是这件事的最大嫌疑人。
厉老爷子不悦，语调比方才更加嘲讽。
“你妹妹？我怎么不知道程家何时多了你一个儿子。”
话里嘲讽意味拉满。
亚然不怯懦，直接面对老爷子怼回去。
“这京北怎么就非得是他程家儿子才能是霜的哥哥？”
一句反问，让老爷子语塞。
趁着他回口之前，亚然又说：“老爷子请回吧，我得回去看着我妹妹。”
叱咤京北多年，老爷子什么样没见过，各种大风大浪也见得多。
他哪里会被亚然这几句不痛不痒的话打发走。
老爷子叫住亚然。
“我知道不让我进去是阿霆的命令，可是程霜呢？”
老爷子之前何有明极其固执。
他也只听自己那个不孝孙子的命令。
然而他要见的人是程霜。
要见的人同意，旁人在想阻拦也没用。
亚然眉头紧皱，老爷子趁机又说：“告诉程霜，我要见她。”
“我小妹……”
“李然，我说了我要见程霜！”
老爷子强硬打断亚然话语。
对峙之下，身后病房传来声音。
听到那声“让他进来”
老爷子瞬间改变神色，推开亚然直接走向病房。
病房内，程霜靠坐病床，惨败面容上是平静。
看到厉老爷子，她开口问好。
语气如旧，没有低声讨好。
见她神态及语气，厉老爷子冷哼声，不满道：“还以为你病入膏肓，不曾想，人根本没事。”
他坐下，而后再度看着程霜。
“阿霆这小子为保护你，竟然不让我进来，难道我会伤害你不成。”
程霜冷笑声，充斥疑惑的眼眸看向里老爷子。
“谁知道呢，毕竟你曾想要伤害我。”
两人你来我往，话语间藏着话。
他们审视着对方，想要探查彼此心间想法。
奈何都是千年的老狐狸和小狐狸，哪里会这么容易把内心真实想法告知他人。
程霜移开视线，轻咳几声，而后缓缓提及车祸事情。
“车辆是从景苑开出去的，您几天前来过景苑。您说，这事情怎么这么巧。”
厉老爷子根本不怯场，听到她这说法只是笑笑。
那笑，藏着他对眼前程霜的瞧不起，也带着他对程霜这自以为是的探究的嘲讽。
见他笑容，程霜询问：“您笑什么？”
“笑你太过天真。”
门口亚然担心，想要往前一步的时候被门外人挡住。
他想要往里面冲，对视程霜之后选择放弃，最终站在门外等着。
病房门被关上，程霜神情改变。
“天真？”
她重复这两个字，随即低声笑笑。
在老爷子疑惑眼神注视下，她有说起车祸。
“是啊，是挺天真的。”
老爷子不想见她这装模作样的表情，低下头，没在盯着程霜。
“天真到以为你会怜惜这个是厉家的孩子而不对他下手。”
这点确实是程霜自己失策。
她以往没想到，如今却觉得自己愚蠢得可怕。
厉老爷子是什么人，那是为保全自己连亲儿子都能杀害的人。
他又岂会在意一个尚且不确定是不是自己重孙子的未满月的小孩。
厉老爷子猛然抬头。
看清程霜眼底压抑怒火的他微怔，而后笑声响起。
厉老爷子的笑声刺痛程霜。
她突然下逐客令。
“厉老爷子，您见到我了，也确认没事，可以走了。”
“行。”老爷子起身，没立即离开，走之前又说：“既然孩子没了，那你们的婚事也可以就此打住。”
他用高高在上的语气对程霜进行羞辱。
“厉霆这人身上干净，这一生当中不能有任何污点。如果你能理解我，麻烦和他提出离婚，并且尽可能将问题归咎在你自己身上。”
这番不要脸的言语惹怒程霜。
如果说之前她确实有跟厉霆离婚的打算。
可现在，就在厉老爷子说了这些户之后。
她决定打消这种想法。
离婚？
她偏不。
她就要让厉老爷子亲眼看着，看着他最为心疼的孙子如何对他所讨厌的人死缠烂打，无限宠爱。
“抱歉，这事做不到。再者，婚姻是我跟厉霆之间的事情，您插不上手，也用不着您插手。”
程霜阴郁神色一扫而尽。
她笑着目送厉老爷子，不忘叮嘱他，“回去路上慢点，毕竟车辆最近不太安全，您年纪也大。”
老爷子吃瘪离开，对程霜愤怒更深。
对于车祸事件，程霜对老爷子的怀疑也越大。
亚然立即冲进来，进来后却没敢出声，静静站着，等着程霜看，开口。
“放心，我没事。”程霜说。
说完的她躺着看向天花板，脑海里不断浮现车祸事情。
已然下定决心的她偏头看向亚然，“赵灵儿在哪？”
亚然不解，还没回答又听见她问：“算了，先去见小舟，帮我把小舟找来。”
如果她确定要成为事情的中心，那一切也必须由她主导才对。
她程霜可不能任人欺负。
“霜，你没事吧？”亚然担心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