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灵儿的出现比小舟的出现更加让程霜激动。
如果她都可以，那是不是代表着商珩也还活着。
程霜紧抱着赵灵儿，听着她在耳边的轻笑心里高兴又激动。
赵灵儿拍她头，而后顺着柔顺秀发轻抚她后背，笑着打趣她：“明明已经是个大人，怎么比之前还要粘人？”
熟悉的嗓音在耳侧响起，让程霜想到了那些他们曾经陪伴彼此的快乐过往。
许久，程霜终于松开赵灵儿。
两人对视，赵灵儿笑着问她：“不认识我了吗？”
程霜笑着，不说话，热泪夺眶而出。
她从未想过会再见到赵灵儿。
两人寒暄过后，一同上车辆后座。
车辆依旧按照原来计划朝着殡仪馆行驶，后座上程霜跟赵灵儿开始说起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程霜是亲眼目睹赵灵儿死在货场。
对于她的“复活”她倍感意外，也十分惊喜。
赵灵儿神色低落，说起这段过往时语气十分低沉。
她没有明说是谁救走她，只说她醒来就待在异国他乡的医院里。
她是最近身体好转，所以才赶紧回来。
得知程霜在京北，她才马不停蹄的赶往这里，就为见到程霜。
赵灵儿以往的身体是丰腴但健康，然而此时的她却枯瘦如柴，像是没有任何灵魂的尸体一般。
程霜无法想象，也想象不到她这些年经历什么。
见她神色，赵灵儿拂泪笑道：“这个表情做，你应该为我高兴才对啊，毕竟我还活着，小霜。”
这番话点醒程霜。
她愣住，随即提及那个名字。
“灵儿姐，你当时是跟商珩一起被带走的，既然你还活着，那他是不是……”
她甚至都不敢说活着，只能这样询问。
赵灵儿知道程霜的意思，可她也不知道。
她醒来已经是一年后的事情，加之记忆有些混乱，她也不确定当时和她一起带走的是不是商珩。
程霜情绪突然激动，抓住赵灵儿手臂着急问道：“灵儿姐，你知道的是不是？商珩还……”
她忽然停住，依然不太敢说那个字眼。
彻底冷静下来，程霜再次问道：“灵儿姐，商珩还活着吗？”
诚然已经做好来这里会遇到程霜，她主动提及这个话题的准备。
可此时的赵灵儿却不敢轻易哄骗程霜。
商珩于她的意义，他们都很清楚。
而她也很明白，如果她骗她，那她会遭受多大的痛苦。
令她最为矛盾的是，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她没办法准确告诉她，说商珩还活着或者死亡。
毕竟，她也不确定。
赵灵儿的沉默让程霜看到希望。
她越是这般期待地看着赵灵儿，那些话她便愈发难以说出口。
车辆突然停下。
程霜看向前方，是厉霆的车辆。
赵灵儿来之前已经对京北的势力做过调查，自然也轻松认出眼前拦住他们车辆的是谁，当然也知晓，厉霆已经跟程霜结婚。
程霜刚想下车，前方车里的何有明下车朝她们走来。
赵灵儿松口气儿。
何有明走近，随即敲门问好：“夫人，九爷让我接您回去。”
他说话的时候盯着地板，没看车内的人。
赵灵儿倒是一直观察他。
程霜冷漠拒绝。
“我有事，晚点我会自己回去。”
“夫人，九爷有命令，务必让我把您带回去。”
何有明语气加重，话里却依然带着尊敬。
作为一个跟着厉霆十几年的人，他自然明白程霜对于厉霆的意义，以及她在他心里的地位。
这是九爷为之可以放弃掉整个厉家的人，他哪里敢不尊敬。
程霜不悦，眉眼紧皱盯着窗外何有明，直接喊人名赶人：“何有明，我再给你说一遍，我有事。”
话说到这个份上，何有明已经听懂。
可是，听懂是一回事，执行又是另一回事。
他看着程霜微微点头，下一秒打开车门车门拽走司机，自己坐上驾驶位，透过后视镜跟程霜对话。
“夫人，九爷说了，如果带不走您，就跟着您。您去那，我跟着去哪。”
说完，他眼神往旁边的赵灵儿瞄了眼。
“夫人，您跟您朋友坐好。”
车辆在说完话之后启动。
纵有不满，程霜也没再怼何有明。
此后的路程，程霜跟赵灵儿所说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
那个没得到问题的答案，她也没再提及。
抵达殡仪馆，李楠直接被推进去。
没有追悼会，也没有人前来吊唁。
赵灵儿去卫生间，只剩下程霜跟何有明。
“说吧，来到底为什么事情？”
何有明懵了下，随即回答：“九爷让我保护好您。”
“我又遭遇什么危险吗？”程霜反问，话里已然不爽。
清楚眼前人已经生气，何有明自然不敢再提这件事，转移话题说道：“夫人，九爷也是担心您，毕竟最近京北比较动荡。您出门带着我，九爷放心。”
“京北动荡什么？”
程霜被他话吸引，扭头直盯着他。
“何有明，你给我仔细说说，京北最近动荡什么？”
京北最近毫无动荡，所谓动荡，不过是出现几个她的旧友。
按照何有明的意思，就是在说她的朋友。
程霜如何忍得了。
她语调拔高，眼神阴沉盯着何有明，再次询问：“我问什么京北动荡什么？”
这番话被刚好回来的赵灵儿听到。
她看出何有明的处境，开口替他解围。
“小霜，你动什么大气做什么，人家厉九爷也是为你安全着想。”赵灵儿站到程霜身边。
她看眼对面的何有明，随即看向程霜再度开口：“好了，不生气。我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但我们得先把李楠送走，不是吗？”
程霜离开，赵灵儿站在原地。
何有明看着她，“您叫赵灵儿？”
“是，我是赵灵儿。”赵灵儿承认，注视着何有明眼神回答：“想来您已经调查过我了。不过，我跟小霜是旧相识。你们九爷犯得着这么紧张吗？”
“越是打着旧友的关系的人，心思最不单纯。我们九爷经历过大风大浪，自然什么都晓得。”
何有明看眼程霜离开方向，低声笑笑又说：
“我们夫人其实也是冰雪聪明，但也看重情谊。我们九爷就是怕夫人有些看不清，所以才派我来的。”
他微微躬身，含笑问：“不会打扰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