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服？”
程霜表情拽得要命，眼含笑意，就这样看着被泼满脸的贺雪瑶。
明明指尖的清茶还未落入桌面，可作为“罪犯”的她却笑得一脸灿烂，好似一切都没发生，她只是淡然坐在这里喝茶而已。
人群有人惊呼出声。
程霜偏头瞬间往那看眼，随后目光缓慢收回，期间顺带扫了眼周围人群，漫步尽心开口。
“贺雪瑶，你真当我程霜是好欺负的吗？”
懒洋洋的语气好像不存在什么威慑力，说话的气场却让人无法忽视。
贺雪瑶擦去脸上水渍，咬着牙狠狠瞪着程霜。
如此大辱，他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儿。
可她又不敢。
经过厉霆去她家里面这件事之后，她不敢在明面上挑衅程霜，甚至连她的坏话都不敢再随便说。
贺雪瑶笑着恭维，“九爷夫人……”
同样的喊声，同样的泼茶。
程霜看着头发湿漉漉的贺雪瑶轻轻啧一声，垂眸又给自己斟满茶，笑着问道：“看出来了，贺家小姐这记性不太好。”
茶杯送至嘴边，她又笑着补充：“跟外界传闻差不多。”
“程霜！”
忍无可忍的贺雪瑶蹭地起身。
程霜下一秒将她身下的凳子踹飞。
“不坐，就好好站着。”
贺雪瑶双拳攥紧，肩膀气的发抖，“程霜你别太过分！”
“我就过分了你要如何？”程霜继续为难贺雪瑶，眼里的散漫的笑刺激得贺雪瑶要发疯。
在她打算不顾一切动手时刻，程霜起身摁住她肩膀。
“贺雪瑶，回去告诉你爹，不用顾忌着厉霆，想对我做什么尽管做。”
程霜离开的时候贴近贺雪瑶说了句话。
后者气的浑身发抖，却未敢出声说话。
程霜再次迎着众人视线，她淡定自若走向通往楼上的楼梯，走到中间位置时，转身笑对下面多人。
“今儿的消费，都记我程霜账上。”
此话一出，瞬间哗然。
梅林源的消费京北人人皆知。
单是一杯清茶都是上千元打底，更别说那手工做的糕点。
人群里，不知谁突然喊了声。
“程爷大气！”
换做其他场所，有人喊出这种脏话，瞬间会被赶出去。
也会被人斥责数说污染了此类好环境。
可梅林源不同。
它是京北有名的胜地，鱼龙混杂，却也藏着其他地方无法探知的秘密。
不少人跟着喊“程爷”的名号。
程霜站在高处，笑听着，却不往心里面去。
都是场面功夫，也就随便听听看看就成。
挂断电话的赵九思听到下面喊声，准备回房间就见到上来的程霜。
“霜姐，您怎么上来了？”
程霜同他站在走廊，视线往包厢看眼，而后转向赵九思，“事情谈得怎么样？”
赵九思知道她担心，也不藏着，干脆说实话。
“程家遇到这事本身就不难，只是没人敢站出来。”
赵九思突然乐了下，见程霜眼神瞬间收住笑容。
“其实霜姐，你要用自己的势力来帮他们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情，犯得着兜这么大的圈子么。”
程家的困难，程霜早就知道，厉霆也是。
她猜测他会出面，也猜到他不会告诉她。
可她不需要。
厉霆的好，多得程霜说不过来。
然而正是因为他的好，她才不忍把他拉入她所在深渊里。
他们之间，她不想再欠他什么。
程霜有瞬间的愣神，回过神后拍拍赵九思肩膀，“厉九爷那边该怎么说就怎么说。”
“行吧。”赵九思点点头，“那咱回去吧，谈得差不多。”
赵九思跟程霜一同回包厢。
程琦骏问：“小霜，你去那了？”
“楼下遇到个朋友说了几句话。”程霜在原来位置坐下，目光紧盯着程琦骏，“都谈完了吗？”
程琦骏点头，程霜见状起身，“既然谈完，那我们就先走了。赵老板，回见。”
听见程霜这样喊自己，赵九思差点没当场跪下。
他刚进嘴里的茶喷出来，着急擦嘴弯腰送人，“霜姐，程先生，你们慢走。”
经过大厅，程琦骏觉得大厅人员眼神怪怪的。
他没在里面问，出来才说。
程霜斜靠副驾驶，笑着随口回了句。
“他们可能今晚白吃了一顿，高兴而已。”
回去路上，程琦骏对于今晚的商谈侃侃而谈。
程霜不忍心拂他面子，每句都回应。
“小霜，你都不知道，当时赵老板的眼神，就像是遇到知音一样，我俩真是相逢恨晚。”
“高兴就好，赵老板这人不错，可以处个朋友。”
“刚开始见面他那样，我以为会是个粗鲁人，没想到倒还对这边有研究。”
程琦骏话里的开心以及上扬的嘴角都显示，今晚的一切都在照计划进行，很顺利。
“小霜，今晚要不要回去？”
程琦骏突然询问。
“我去景苑。”
程霜几乎是脱口而出。
她刚说完，哪位打来电话。
程琦骏握紧方向盘，眸色沉了沉。
“什么事儿？”
程霜接听，问那边的人。
“是我。”
“您找我什么事情。”
“来见我。”
程琦骏把程霜送到厉家老宅门口。
他不放心，打算跟着进去。
“厉老爷子的狠厉京北人人都知道，我怎么可能让你一个人进去。”
“那又如何？难不成你认为老爷子会在厉家老宅对我下手？你认为他会那样蠢么？”
程霜的话程琦骏无法反驳。
两人僵持着。
他们来的路上已经因为这件事争吵过，程霜不想再讨论。
看着她背影，程琦骏攥紧拳，第一次感觉到他的渺小，而此时此刻也是他这么迫切的想要权利的一刻。
“小霜。”程琦骏突然喊道。
程霜脚步顿住，没回头，停顿几秒继续大步往前。
她的路，她得自己走。
纵然对面是刀山火海，她也不绝不求助他人。
厉老爷子早知道她抵达，吩咐下人守好各个入口，自己则移步大厅，准备跟程霜好好谈谈。
厉家老宅程霜来得次数不多，但整体格局她早就清楚。
接到命令前来领她去见老爷子的人被她带着穿小道，最后成功抵达大厅门口。
“很意外吗？”她问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