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不可思议的眼神投向程霜。
甩开男人手腕的程霜弯腰拿钱，不知谁喊道：“他俩是一伙儿的。”
声音越来越大。
程霜没了好脸色，直接抄起开盘师旁边的杯子砸过去。
“没长眼睛是不是，你们都快赌了七八十个来回我才从那边过来，我跟谁一伙儿？”
这般张扬且肆意，不顾后果的程霜惹得更多人不满。
那些输掉家底儿的男人纷纷附和此前说话的男人。
“知道我们多少回合还说你俩不是一伙儿的？”
“就是就是，肯定是早就把我们盯上了。”
程霜再次抄起东西砸向第二个开口的男人身上，“你再说一遍。”
处在发怒边缘的程霜不在忍着，推开想要阻拦她的男人，冲着说话的秃头大叔走去。
走近，抓衣领，摁着头，疯狂往桌面撞。
从一数到十，秃头大叔被她推倒在地上。
她扫视四周，毫无惧意的眼神审视周围人。
“谁刚才还说是一伙儿了。”
程霜突然拽住一个男人，“你也说了是吧？”
男人疯狂摇头。
从事件发生到程霜下死手，这中间八分钟时间，曜夜保镖无一人出动。
他们就算再傻，也不会看不清眼下形势。
不是他们输给了眼前这个女人，而是曜夜的人不想让他们继续赢了。
敲锣声突兀响起。
曜夜里面人员开始有秩序开始往外走。
先走的是一楼的小户。一般最大赌注是100百万。
第二退出去的是二至五楼的中户。最大赌注9000万、
第三退出去的是六楼大户以及他们的保镖。最大赌注9.9个亿。
最后退出去的，则是每年才开盘一次的巨户。最大赌注3859亿。
程霜在一楼的小户，不过人人都走了，她却落座，自在喝酒。
被她花钱雇来的男人提醒。
“程小姐，我们该走了。”
程霜被这花钱雇来的男人意外关心吸引视线。
她笑笑，移开视线。
“你走吧，钱我会打到你卡上。”
“谢谢。”男人高兴道，随即又转换语气，“这里太危险了，你还是跟我走吧。”
程霜那点因为男人关系而有的耐心消耗全无，催促他：“滚。”
男人悻悻走开，不时还回望程霜。
人员都撤离，开盘师问：“程小姐，您不走，是在等老板。”
“不然会是在等你么，秃头小男生？”
伍拾气急了，掀开假发，指着头顶稀疏毛发，倔强道：“我长头发了。”
程霜没忍住的笑声响彻曜夜。
“就几根头发！”
“那也是头发啊！”
伍拾有多崩溃，程霜笑的就有多开心。
曜夜老板下来时，程霜笑容都还挂在脸上，没褪去。
“霜，找我有事？”
亚然抬手安抚受伤伍拾。
“没事的，头发会长出来的，别难过了，给你留了莲花酥，快去吧。”
明明长着一张纯欲脸儿，身高188的伍拾，在亚然温声安抚下，兴高采烈地往楼上去了。
程霜单手撑着脑袋，偏头看伍拾背影。
好久才撤回视线对视亚然。
“怎么每次来都毁我生意。”
程霜起身跟着亚然往楼上去，环顾四周不疾不徐地说：“不过几百万的生意，我让厉霆赔你就是。”
亚然微愣，转身对视快速又看向楼梯，言语间多了些探究。
“怎么突然和他结婚了？”
“不是问我为什么来这吗？”
程霜对于没兴趣的话题选择直接无视。
亚然听明白她意思，没再，也没敢接着问，顺着她话往下回答。
“是因为有故人出现吗？”
对于情报局的消息，程霜从来都不怀疑。
而对于亚然的猜测，她也没打隐瞒。
“是。”
亚然闻言转身，听见程霜又说：“可能是小舟。”
偌大曜夜，唯剩下楼梯上的他们。
亚然一直沉默，程霜也收起笑脸。
对于这过了五年又再次出现的名字，他们都疑惑，可也担忧。
到屋内，亚然转身让程霜先进屋，他等在后面关门。
率先落座的程霜泡茶，对面人影一晃，坐下的亚然开口。
“你确定是小舟吗？”
“五分。”
亚然无话。
室内安静，只闻茶水落入茶杯，浸泡茶叶的水声。
“霜，小舟已经死亡，他的尸骨还是你我亲自下葬的，你忘记了吗？”
关于小舟的死亡，程霜当然不会忘记。
可那个人太过像小舟。
她没办法放弃一个可能知道阿珩在哪里的人。
亚然纠结，犹豫过后选择问出口。
“霜，你还是放不下是不是？”
一句话，惹得程霜瞬间失神。
她如何忘记？
明明前一夜都还跟她计划要去哪里玩的人，醒来就不见踪影，接着突然出现他死亡的消息，到现在她都不知道那人骨灰在哪里。
别说有这么多谜团没解开，就是商珩因病死在她怀里，程霜也无法释怀和放下。
亚然知晓说错话，也不敢乱说，安静等在一旁，等着程霜自己收拾好情绪。
好一会儿，回过神的程霜端起茶。
没直接喝，放在鼻下嗅了嗅，方才送入口中。
醇香甘甜，还是她喜欢的清茶。
她主动说起那件事。
“然，我没办法忘记。”亚然心疼，看着程霜一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
程霜忽地笑了笑。
“你们不理解也没关系，我也没指望有人能理解我。”
亚然立即应话。
“我知道了，我帮你查小舟下落。”
“我来找你，不是要你帮我查小舟。”
程霜见何有明照片递过去，“我要知道这个人跟李楠的关系，以及他们所经历的事情。”
看到照片，亚然疑惑。
“他不是厉霆身边的人么，怎么会和李楠有关系？”
程霜轻叹，“感觉有点奇怪，但具体的说不上来。”
这样的小事，亚然自然不会拒绝。
他收下照片。
“查到后告诉你。”
停顿几秒，亚然又说：“小舟我也帮你……”
“不用，有人找到那个像小舟的人了，我自己去确认。”
在别人都称呼那个男人为小舟时，程霜自己清醒了。
她把他称为像小舟的男人。
往往是这样的时候，她更加惹人心疼。
“霜，你……”
话语被敲门声打断。
“老板，门外厉九爷找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