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见我进屋,笑容满面地走过来,上下看了我一眼,重重地拍拍我的肩,掰过我的脑袋,在我额头狠狠地亲了一口。
他用我们两人可以听到的话,说道:“我在你这么大的时候,可是被整惨了,你能得到褒奖,属实不容易,来!给我说说。”
说着,将我拉进了书房,门一关,津津有味地听我说了起来。他听得是频频点头。
我说道:“爷爷,你怎么不提前给我说一声,我做个准备,也好早点回来。”
“这不是我安排的,嗯,等以后你就知道了,对了,明天早晨八点,司机会来接你,爷爷带你长长世面。”
爷爷说完,大笑着开门出去了,这一晚,他和我爹喝了不少酒。
第二天一早,我出门便发现司机在等我了。
一上车,我发现车里不止我一人,还有两个戴着面具,这面具很是古怪,眼睛部位都有黑纱遮着,其中一个是女子,我看到了胸前的隆起。
这面具很有意思,后面的带子没有捆绑,而是上下连着,也就是戴上之后,伸手扒拉都不见得能扒下。
前面黑底白字,白字是八卦的卦象。
“这是门主的孙儿吗?地煞。”这声音很是古怪,并不像是从嘴里发出的,而是仿佛来自于车底下。
“是!”司机只说了一个字。
一旁女子的声音也响了:“听说憋宝王也很看重他?”
同样是古怪的声音,仿佛从女子的身上发出的。我惊呆了,这是腹语。
我在杂书上看到过,练腹语首先要练气,一口气下去,腹部肌肉要来回滚动。
接着,练声,甚至需要对舌头做手术,将舌底连着下巴的那层膜取掉,便可以发出不同的声音。当然,这种事儿失败的风险很大。
再开始练习呼吸,我们呼吸时,腹部会鼓起,呼气时,腹部瘪下去,而腹语正好相反。
最后练习嘴部肌肉,学会气息共鸣。最主要是这功夫要天天练,一停肌肉便会缩小,声音也就不像腹部发出的。
好厉害的两人。
司机说道:“是。”
便再没人说话了。司机这人很容易把天聊死。
车开出了市区,我这才发现身后跟着四五辆车。
我从不会因为不熟悉而尴尬,我问道:“后面有车跟着我们,是一起的吗?”
面具男说道:“没事儿,都是自己人,”
车下高速,在省道上飞驰,没多久,猛地朝着侧面猛转,我看到在一片林子间,有一栋非常漂亮的小洋楼,有点江南建筑的味道,却又有些不同。
车开到近前,楼前没有水,却有人工开辟的小池塘,里面的鱼儿在欢快地游着。
一众人都下了车,我本想跟着一起进去,司机却将我拦了下来。
他看着淡淡地说道:“你的体力好吗?”
我现在可以说才从山里淬炼了一遍,加上年轻,当然好,我点点头,他做了一个古怪的手势,接着,手势一转,单膝跪下,保持着手势的姿势,说道:“学会这个手势,以后见到同门,手下亮相,便是自己人。你是晚辈,有人问你是何人,你可以不用回答,直接做手势。切记,手势不可乱现。”
我大喜,今天果然有大事儿要发生,是要将整个相门交给我吗?爷爷要让我知道整个江湖的秘密了吗?!我是不是又要开启一段全新的生活,从此之后,我便不是现在的我。
我本是那天选之子,我本是那五虎上将之首,我本是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敬仰.....
我学得很快,几下便做好了。
司机看了看我,说道:“你想什么呢?成熟一点,心神别乱。”
我好尴尬,难道我喜形于色了?
我老脸一红,深吸一口气,强行让自己恢复平静。
司机推门进去时,说道:“一会儿我会来叫你。”
我看着池塘里游来游去的锦鲤,当真是可爱得很。池塘的水哗哗地流着。
我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这里既然没有水,为何要布置鱼塘?水又从哪儿来的?
我看到一侧的进水管在不停地流出水,伸手一摸,水里居然没有白沫子,代表这不是自来水,而是泉水。
好家伙,有泉必有福,在靠近鸟市这样一个寸土寸金的地方,一眼泉意味着什么?什么样的人可以将泉眼据为己有呢?
在泉水的旁边有一块大石头,上面写着“地六池”。
我有一种自豪感,相门无敌!
这处的风水,我看明白了,山与树同侧,别墅所占位置便是气口位置,也就是下风口,当空气过境,直接会将最新鲜的空气吹进别墅,而冬天的寒风却又被树阻挡,这就是阳宅最好的位置。
这别墅建造的也很有特点,大门左右互开,上面有一块门牌字:天一殿。
这徽派建造却又带着西境特有的味道,看似红砖灰瓦,却没有沿用雕窗,而是小片的玻璃窗,冬天不冷,夏天不热。
我正啧啧称奇中,门开了,司机说道:“进来吧。”
我急忙整理了一下衣服,快步地走了进去。
院落里站着十几个人,很整齐地各自站在两旁,他们的手里都拿着幡子。
有的写着:陈家神算,料事如神,未卜先知,修德悟道,指点迷津。
有的写着:有求必应,仙人指路。
有的是:回天有术,神医在世。
最简单的是两个字:测字。
他们没人看我一眼,只是那么站着。
别墅门很高大,是打开的,一进门,两侧有两尊汉白玉造像。
一尊是伏羲,手里拿着的就是一纸挂盘,八卦图。
另一尊周文王,他的衣袍上刻着六十四卦图案。
再进屋,里面并没有摆家具,而是一圈儿的蒲团,里面一共站着八个人,呈倒V字站立,我爷爷站在中间。
站着的人无一例外地都戴着面具,面具上也画着不同的卦象。
我想冲爷爷笑一笑,却发现爷爷面无表情,这表情与李岑木他们吃饭时的表情还要严肃。
我站定中间。
这时,一个戴面具的人居然缓缓地摘下了面具,这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长得可谓是仪表堂堂,皮肤白净,身材消瘦,穿着衬衣、西裤,鞋子一尘不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