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个箱子,我继续打开,里面居然都是一些衣服,我随手捞出了一件儿,里面的棉花已经结块,我还没展开,外面的布就裂开了。
我知道不少好东西会藏在衣服的夹层里,里面就四件衣服,摸便了都没摸着。
大爷的!四品大员哪有这么寒酸的?
柠檬说道:“我现在还不好确定到底是什么情况,只是猜测,需要开棺。”
我说道:“这有什么好猜的,指不定是一个清官,在朝中得罪了人,被发配来了西境巡边。”
柠檬摇摇头,说道:“应该不是的,开棺看看吧。”
说实话,现在的我已经没兴趣打开看了,要不是柠檬,我转身就走。
我拿起了撬棍,对准棺材边缘,还没用力,棺材盖子开了。
这是什么鬼?棺材盖子上面的棺材钉呢?害得我差点跌倒。
这口棺材盖子,我用力一抬,并不重,挪到一旁,便看到了里面的古尸。
古尸已经白骨化了,穿了一身素白的衣服,还是丝绸的,上面绣着两只大象,大象的背上有一个瓶子。这一看就是京城的玩意,寓意太平有象。
古尸还没穿靴子,用的裹布,忒寒酸了。
古尸用的枕头还是木枕,上面简单雕刻了铜钱儿眼儿,木枕头上倒是雕刻了几只瑞兽,瑞兽的眼睛镶嵌了宝石。
别看镶嵌了宝石,并不值钱,因为下葬最多的是瓷枕,其次是玉枕,最次才是木枕,当然,金丝楠木不算其中,其余再好的木枕都是廉价货,好比在一件十块的地摊衣服上,镶嵌了两百块钱的挂饰,那它整体的价格也就一百五十块。
在木枕旁边还有一个玉牌,我拿起一看不过是个人腰佩,玉牌也一般,当年所用红玉,这种玉石并不是西境的,而是来自于云南。
这种玉在当年刚见市面的时候,着实引起了达官显贵的注意,因为不让用黄色的玉,红玉更加地喜庆,但官员们消息灵通,知道了这东西的产量接近天文数字,红玉也成了很一般的货色。
所以,我对这东西也不喜欢。拿到文物交易市场,不过是不过千的玩意儿。
另一侧,则是一卷锦布书册,柠檬要动,我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说道:“别动那个,留下吧,一碰就碎。”
“嗯?这种书册不是要做防腐处理吗?”
我说道:“我在文物交易市场见过这种东西,那老头儿地摊上的这玩意儿只剩下十一个字,他要一个字一百块,到现在都没人买,他说这东西出土就脆,能看到这么些个字儿,都是老天保佑的。”
柠檬没动手了,她看着骷髅,忽然,她伸手将古尸的衣领朝下拉了拉,兴奋地说道:“景瑞,你快看,这人死于中毒。”
我看了过去,好家伙,整个脖颈和胸腔呈现出了黑色,再往下却又变成了灰白色的正常骨骼。
我说道:“会不会是阴气入体?如果是朝中大员中毒死亡,那就是尸体腐烂也要捞回京城去的。这点我还是你给我说过的。”
柠檬点点头,说道:“你再看看他身上还有其他的东西吗?”
我又按照惯例摸了起来,没想到在摸到手腕位置的时候,居然摸到了好东西。
那是一尊巴掌大小的佛祖造像,铜铸的,什么佛祖我不认得,一条腿坐在莲花上,一条腿自在地搭在莲花旁,一手放在胸口结印,一手朝前伸出法号。
佛像上面只起了一点儿锈迹,这只能说明一点,古人生前非常喜欢这尊造像,不论吃饭睡觉根本不会离开它,没事儿干就会拿出来把玩。
铜器的把玩讲究很多,同样是盘,开始的时候,手上经常摩擦会带着铜的金属味儿,毕竟古代的时候,没有那么现金的提纯技术,将铜里的杂质给盘出来了。
这样盘完会持续大约三年左右,铜身由暗黄色变成了金黄色,比黄金的色泽更加地温润,手上也不会再有铜的金属味儿。
这不算完,造像是一定要供奉的,在香的加持下,香灰落在其上,手继续盘完,便会出现金属包浆,这种包浆比起铜的氧化更加难得,因为里面混合了人的生气,也就是人自然分泌的油脂。
这造像才算是活了,有了神魂,神魂便开始保佑造像的持有者。
目前保存完好的十几具黄铜造像在大英博物馆,当年的英国科学家以为我们国家有了先进的黄铜提纯技术,采样做了分析,在表面提取出了一种油脂,而这种油脂已经渗透到了黄铜中。
正是这种油脂保证了黄铜不生锈。很长一段时间,他们不知道我们是怎么做到的。
当然,现代已经不需要人手去盘也不怎么生锈了,因为提纯工艺的上升和度烙技术的应用。
话说回来,我拿着佛像细看,似乎在墓志铭上也记录了墓主人酷爱佛教,是一个极其信佛之人。
留着这东西也算正常。
这是目前发现最值钱的东西就是这尊小佛像,价格在五万左右,毕竟是人盘出来的。
我继续摸了一遍,什么都没有。向柠檬摊摊手。
她说道:“我已经有答案了,这位四品官员死于谋杀。”
“然后呢?”我没兴趣知道一个死了几百年的人死因有多重要。
“他来西境巡查,估计是在迪化屯兵卫所发现了什么,打算写折子上报朝廷,在这时候,被人弄死了,而且是神不知鬼不觉地。”
我说道:“你就这么肯定啊?会不会他来之前就中毒了,恰好到了迪化死逑了。”
“讨厌,你能不能认真听完。”我急忙点头,趴在棺材旁,看着柠檬,“你没发现吗?这个下葬规格只有面子,却没有里子,处处都有一种虚假的感觉。”
“嗨!你要说清朝的迪化,那可是鸟不拉屎的地方,能搞出这个规格真不容易的。”我愣住了,柠檬说的话似乎大有深意。
她指着钱箱子说道:“好箱子,却用来装了铜钱,还贴了封条,封给谁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