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接着轻声说道∶“最后得知,那名行为异常的士兵,便是要给禹国送情报。随后对夜晚的站岗人员进行了调查,才发现了那名士兵口中满是酒气。左将军王鲁科便将他交给大将军王楷处置。”
“原来是这样。这样说起来,若不是这名偷偷喝了酒的士兵,左将军王鲁科也不会发现通敌的士兵。”贺雨轻声说道。
老伯笑了笑,说道∶“话是如此,可是若是他没有喝酒,那么通敌的士兵便没有机会送情报。这名士兵还好最后发现的及时,将功补过。若是他喝酒之后,醉意上头,让那名通敌的士兵将情报送了出去,那么军队的布防,粮草的数量等一些重要情报便会被禹国所掌握。到那个时候,禹国知己知彼,他们只怕是……居心叵测呀。”
浩天将事情稍微连贯起来,他这才想到,将军为啥不直接将那名偷偷喝酒的士兵军法处置了。“所以,这便是大将军王楷没有将那名偷偷喝酒的士兵直接处置的一个重要原因?”
“哈哈哈。”
老伯轻声地笑了笑,之后接着说道∶“军队在打了胜战之后,一般都会为了鼓舞士气,便会犒劳三军。将美酒大肉端上桌,然后将士们把酒高歌,吃他个晕天黑地。可是,在一般的训练或者站岗巡逻中,是会杜绝这种情况发生的,军队更是军纪严明。
然而最后大将军才得知,那名士兵站岗放哨之前,他便感觉身体发冷,便想到了用喝酒来暖身子。大将军知道之后,责备自己没有早点将情况查明。大将军感到有些愧意,便过去给那名士兵送药,打算嘘寒问暖一番。谁知道那名士兵还没有醒来。将军便将药送到以后,悄悄离开了。”
“原来如此。”
浩天想着,这名大将军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好在大将军最后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可惜,这名士兵醒来,再也没有见到过大将军王楷了。”浩天轻轻地说道。
“那名喝酒的士兵在挨打军棍的那个夜晚,便是与将军相处的最后一幕。那一幕,可能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吧。”贺雨轻轻感叹道。
老伯看了看门外面的天空,轻轻地说道∶“是啊,最后那名喝酒的士兵受着军棍的那一晚,将军与他讲的那些大道理,在他的脑海中慢慢地扎根生长着。那些大道理,也在他的脑海中一幕一幕回放。”
贺雨呆坐在一旁,听的几分入神。大将军爱民如子,可是那样的遭遇,实在令人惋惜至深。
浩天将大碗中的手扒鸡的鸡腿掰下来,温馨着的递到老伯的手中。“老伯,吃肉。”
老伯看了看浩天递过来的鸡腿,笑了笑道∶“我已经吃过了,你们吃。”
老伯一边说着,一边将浩天的胳膊挡了回去。
浩天和贺雨这才温文尔雅地开始吃了起来。
老伯缓缓的站了起来,从柜台的一处将一个茶壶拿了上来。老伯将几个茶碗放在桌子上,拿出两个茶碗放在浩天和贺雨的面前。随后老伯将茶壶中冒着热气的水缓缓细流地倒入茶碗中。老伯最后将茶壶轻轻放在了桌子上。
“你们先慢慢吃,我就先走了。”老伯笑了笑,对着浩天和贺雨轻轻说着,他那种浓厚的声音依旧。
浩天将手中的鸡腿放在桌子上的大碗中,并且和贺雨站起来礼貌的和这位老伯拜别。
老伯转过身,慢慢的离去。他背着手,弯着腰驼的背,迈着细细的步伐,一步一步的离开东和堂的门前。
浩天看着老伯远去的背影,那沧桑的姿态,那弯着腰的身材,浩天的心中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痛。
若不是看到老伯手腕上的伤疤,若不是老伯将他年轻时候的故事说出,又有几个人知道,他是一个士兵,是在三十年前,在与禹国交战中,拼了命才活下来的士兵,是三十年前大将军王楷麾下的军士,还曾经带过一支军队。
岁月蹉跎,光阴似箭。这一转眼,便已经是三十年了。这三十年,对于这名老伯来说,就像是一场梦。他上次入梦的时候,可能是三十年前吧。待到一觉醒来,已经过去了三十年。
问君能有几多愁?
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老伯的身影,在浩天和贺雨的眼中渐渐消散。他们二人才缓缓坐了下来。
浩天将手扒鸡的另一个鸡腿掰了下来,将鸡腿轻轻拿到贺雨面前。“给你。”
贺雨看了看浩天,微微笑了笑,说道∶“不错,还算有眼力。”说着并从浩天的手中接过这个鸡腿。
手扒鸡的香味一直在弥漫,这次,他们终于吃到了手扒鸡了。不过,是那位老伯送的。老伯不仅仅送了他们这排队都难以买到的手扒鸡,还给他们讲述了一番成年往事。
贺雨开始轻轻咬着接过来的手扒鸡鸡腿,吃的那是一个香。贺雨轻轻地抬起头,看了看浩天,说道∶“手扒鸡真香。可是,手扒鸡的背后,却是这位老伯半生的伤痛。”
浩天刚拿起来茶碗,正要喝一口,听到贺雨的言语哀愁,便将手中的茶碗轻轻放下。口气温和地说道∶“像老伯的人,还有很多很多。只是我们没有发现到罢了。他们也许就从我们身边走过,或者在那天涯海角。”
贺雨说道∶“他们用自己的一腔热血和鲜血保卫着这片土地,这片河山。可是,他们现在过的这般穷苦,这般不堪。”
浩天回想着那位老伯褴褛的背影,想了想那位老伯跨越着艰难的步伐。几分抱怨的说道∶“若是能给他们这样的人下一道将军令就好了。那样他们也不用这般生活。”
贺雨低沉着的声音说道∶“对呀,若是下一道将军令并且再加上天子令,那么他们的生活也不至于这般艰难。可是,若想用将军令,还需要兵符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