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月怀里捧着一台pad，悠闲的躺在病床上，一边看剧一边吃薯片。
我在一旁挂着盐水，是嘴里苦，心里也苦。
“月月，你不要这么悠闲好吗？你这副样子好像是来度假的一样。”
“我是来度假的啊。”月月撇了撇我，说：“可谁让我假期第一天就碰到了一头自寻死路的死猪，我救了他，他心里不但一点感激之情都没有，还对我言辞侮辱，恩将仇报。”
“你还没完了，度假你该去三亚啊，他们不都在三亚快活么？来小城干什么？”
“说真的，真是你把我救上来的吗？”我看着月月那细胳膊细腿的样子，又忍不住怀疑，“我怎么不知道你还会水，而且为什么同样是落水，我像死过一回一样虚弱无力，你怎么跟个没事人一样。”
“谁说我没事，我没事我能躺在这么？我只是不像某些人那么虚而已。”月月瞪了我一眼，说：“除了我谁能会救你？”
“我们家世代都是渔民，我从小就是在水里泡大的，看看这身段，都是水里面练出来的。我以前下水捞鱼都不在话下，捞一头昏迷的死猪有什么难的。”
“你很恨我吗？还是我之前哪里的罪过你？”我忍不住问。
“没有啊，你对我还行吧。”月月点点头说。
我忍不住说：“那为什么你对我说的每句话，都有那么强的针对性。跟你说会儿话，我全身都被气疼了。”
“那还不是医生说你有抑郁症吗？我这是在开导你，让你时刻享有强烈的刺激感，使你对这个世界保有足够的新鲜。”
“我谢谢你，经过你的开导，我更想死了。”我无力的说。
月月照着我的肚子狠狠的捶了一下，“年纪轻轻的，说什么死。谁死都轮不到你死，没听过一句话叫祸害遗千年吗？”
月月这一拳可一点都没留劲，一拳下来，痛的我浑身痉挛。
月月习惯性的点上一根烟，似乎想到这里是医院，很快又给熄灭了。
“说吧，为什么要跳河。”
我捂着肚子，痛苦的说：“我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稀里糊涂的就下去了。”
月月叹了口气，说：“才短短半个月不见，你怎么成这个样子了。”
“这段时间发生太多事了，总之一言难尽。”
“家里出了那么大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月月忽然放低了声音。
“你都知道了？”我说：“不用想，肯定又是张宇那个大嘴巴告诉你的。”
月月说：“跟他没关系，是我偶然间听到你们打电话在说这个事。”
“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一听到你没钱了，马不停蹄的给你打了十万块，十万块啊，居然连你一句谢谢也买不到。我来找你，你还一脸怨气，你说我气不气！”
宛如平地响起一声惊雷，我的大脑都空了。
“那十万块是你转的？”
“对啊。”月月也瞪大了眼睛，“你居然不知道？不是有转账记录的吗？”
我心里一顿凌乱。
“你你你就是蒋妮？”
“对啊，你不会一直不知道我的真名吧？”月月的脸色又黑了起来。
“我上哪知道去啊，我问了一圈，都没人知道这个蒋妮是谁......”
月月的情绪黯淡了些许，有些失落的说：“没事，反正都习惯了。”
我不知道自己现在该说些什么才能安慰到月月。
想来想去，也只能跟她说出一句，抱歉。
月月很洒脱的表示没关系，又对我说：“我这次来小城找你，是有正事的。”
“你说。”
月月看着我，很是认真的说：“你接下来是什么打算？”
“是留在小城，还是回杭州？”
“目前是打算过完春节就回杭州。”我说。
“我也很想留在小城陪陪我妈。”
“但我今年已经二十六岁了，近期又发生了这么多事，身上多了很多责任，所以我不能在像以前一样随心所欲的去做选择，我要赚钱养家。”
月月看着我说：“你想稳定下来做一番事业，这我能理解。可为什么一定要去杭州呢？小城不是很好吗？”
“小城太小了，发展的资源有限，在这里我很难实现自己的价值。”我说。
“以你的学历和能力，就是在小城，也可以做一番自己的事业，没必要舍近求远。”月月说：“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
“我可以借你一笔丰厚的创业基金。我跟公司还有一年的合同，如果你需要的话，履行完明年的合同后，我也可以来小城和你一起奋斗。”月月说：“我觉得你现阶段，就该在小城踏踏实实的生活，大城市的繁华不适合你。”
“为什么你会突然对我说这种话？”我心里有些不解。“你不是认可我的能力了吗？”
“我只是不想看你白费力气罢了。”月月说。
“那为什么你又要这么不留余力的帮我？”我又问。
“因为你曾经在酒吧舍命救了我一回，这个理由够充分吗？”月月看着我说。
我低头想了想，说：“月月，关于那晚的事情，你没必要一直耿耿于怀。我当初救你，完全是出于本能的反应......我并不是针对你一个人，换成任何一个人被那样对待，我也会毫不犹豫的扑上去。这是男人的本性，不是私心。所以，你不要觉得我救了你一回，就好像欠了我一条命一样。”
“如果非要谈回报，从你给我打十万块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还完人情。”
“那笔钱我会还给你的。”
“就以这十万块为例。在小城，很多人忙忙碌碌一整年都不一定能赚到十万，更别说存。可在杭州那样的大城市，只要机遇够好，甚至一个月就能赚回来。”
“小城虽然没有我说的那么坏，但也绝没有你说的那么稳定。任何地方都需要奋斗，既然都是奋斗，大城市的机会不是更多一些吗？况且咱们的公司不是已经有了起色吗，为什么你会觉得我做的这一切都是在白费力气？”
“你还真是个傻子，跟你交流，我真得把话说的直白一些。”月月盯着我的眼睛说：“你怎么就敢确定，现在的杭州，还有你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