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台是用来祭祀的,是神圣的地方,是沟通神灵的场所,为什么要在这里布置巫之陷阱?
苏衍正自疑惑间,又听曲惊鸿说:“这虽然是巫之咒文,但它的作用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而是用于镇压和守护,更像是一种象征意义,没有实际威胁。”
苏衍他们听说是虚惊一场,先后松了一口气,随即又万分好奇,铜板下面到底有什么,居然要在整个祭坛上面刻下守护的巫之咒文。
毋庸置疑,肯定对憎天之民极为重要。
苏衍不禁动了好奇的念头,想要打开铜板看个究竟。
他看了看曲惊鸿。
曲惊鸿上前,从七彩锦囊里放出一只蛊虫,是一只青色的甲壳虫,腹部透明,里面满满当当的全是血液。
曲惊鸿将其腹部挤破,鲜血淌出,用手指沾着鲜血,在铜板附近画下一个苏衍他们从未见过的巫之咒文,又取出几个瓶瓶罐罐,里面装着不同用途的粉末,分别撒在咒文上面,观察咒文的反应,见鲜血始终如初,一点点渗入铜板的缝隙,才对苏衍点头说:“可以肯定没问题。”
随后苏衍和王兵找出家伙,服下避毒丹,对其他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退开几步,免得被封藏千百年的铜板后面的阴晦之气冲到,再动手撬住铜环,气贯丹田,叫了一声“开’,将封在祭台上面的铜板揭了起来。
铜板一启,一片白光冲向半空,似有宝气,却又腥臭无比。
等那阵白色气体散尽,苏衍他们才敢走近去看,只见铜板下面,居然躺着一具尸体,大家顿时又惊又奇,这具尸体好大的面子,居然以一座青铜祭台为棺,祭台上的巫之咒文,莫非就是在守护和镇压这具尸体?
苏衍没有急着打量尸体,而是把阿妙推到面前,让她冲那尸体闻一闻,别再出现“鬼母”诈尸的情况。
阿妙抽了抽鼻子,说:“死滴透透滴,一点气味没有。”
苏衍这才完全放心,开始打量那具尸体,却倍感意外……
那具尸体居然是个女子模样,生的好生娇俏艳丽,比曲惊鸿曲惊鸿也不遑多让,虽然已葬身千百年,面目仍是栩栩如生。
女子尸体身上,穿着白色的祭祀袍,纹着精美的金丝玄鸟纹。
这件服饰苏衍见过,那是在凤凰顶的水晶棺椁中,大祭司也穿着这件衣服,只是这具女子尸体手中没有黄金权杖。
也就是说,这个娇俏的女子尸体,是憎天之民后来的大祭司。
按照商代的规定,下一任大祭司,通常是由上一任大祭司的血裔继承,也就是说,这位女大祭司就是当初给苏衍他们中下“血咒”的那位大祭司的直系后裔,是解开苏衍他们身上“血咒”印记的关键。
但要解开他们身上的“血咒”印记,必须要用鲜血才行,这位以青铜祭台为棺椁,以巫之咒文镇压和守护的女性大祭司,早已死去千百年,纵然面目才栩栩如生,但血肉早已坏死,毫无生机,自然无法解开他们身上的诅咒。
其他人在坠入“混沌海”的时候,从满目机死气沉沉中,已经意识到这个结果,并无太大情绪上的波动,唯独林风眠心思单纯,始终懵懂不知,直到现在才终于反应过来,无措的看向苏衍:“阿衍,我……”
他每当遇到事情,都会习惯性的找苏衍做依靠,但这一次,苏衍跟他一样无计可施,只沉沉的“嗯”了一声。
林风眠更加悲恸,两眼泛红,“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胖娃娃,你咋哭嘞?”
阿妙没心没肺道:“是不是饿嘞,额在包里偷偷藏嘞好多东西,这就拿给你吃。”
她从不离身的背包,钻进去拿出一包肉干送到林风眠面前,林风眠看都不看,反倒哭得更加厉害……
生命进入倒计时,一步步走向死亡的绝望,任谁也不能泰然处之。
阿妙见他不要,也有些急了,转头对苏衍说:“男娃娃你快劝劝他。”
苏衍说:“让他哭吧,哭出来会好受些。”
如果可以,苏衍也想放声大哭,现实的处境却不允许他这样做,他必须振作起来,把大家带出这个鬼地方。
现在他的生死并不重要,反正只剩下两个月,早死和晚死区别并不大,但曲惊鸿,王兵,阿妙和德威,都是因为他才来到这里,不应该被困在这里,所以他的心底有一个声音告诉他:“必须把他们安全的带回去,否则到了阎王那里,我也不瞑目。”
苏衍振作起精神,继续打量那位女大祭司,意外的发现,女大祭司的额头和两侧脸颊上,竟然长着一片片浅色的肉鳞,不禁令他倍感惊奇:“难道真如我们猜测的那样,所有的憎天之民都跟人鱼融合了不成?”
接着他又发现不对……
他现在看到的肉鳞,和他们当时从白龛体内捞出的那具尸体上的鳞片完全不同,反而有点像“鬼母”身上的黑鳞,但颜色没有那么深,只有浅浅的一层青色。
苏衍心中微动,又看向女大祭司的双手,发现它的手背上也有浅青色的肉鳞,手掌也不像正常人的手掌,近似于“鬼母”的龙虎足,顿时在心里冒出一个让他不敢相信且疯狂的念头:“这个女大祭司,在向鬼母进化。”
可是“鬼母”来自于小鱼山,这里却是“混沌海”,一个在“魔鬼域”的幽灵岛,一个在海底的混沌秘境,虽然同处于“魔鬼域”,却是风马牛不相及。
既然如此,女大祭司为何会向“鬼母”转变?
难道制造“鬼母”的凶手,也在这“混沌海”中,并侵入到憎天之民内部,试图改造女大祭司,掌管憎天之民不成。
还是这位女大祭司,从“鬼国”土著那里知道了“鬼母”是人为改造而来的秘密,试图掌握这种秘密并主动向“鬼母”转变,从而获得“鬼母”的某些能力?
但她又不想完全转变为“鬼母”,因而在他死后,把自己葬在这座青铜祭坛内,又在外面刻上巫之咒文,借用祭祀的愿力和咒文的镇压和守护之力,防止和守护她在死后继续向“鬼母”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