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白色流光呼啸而来,在苏衍周身一转,缠向他的“毒蛇”应声而断,坠落到地上,不知自己已经死掉,仍在扭曲和挣扎。
白色流光倒飞而回,落入从树干后面走出的青君手里。
青君仿若看不见漫天“毒蛇”,笑问苏衍:“要救命吗?”
苏衍挥剑斩落另一条“毒蛇”,又用混元伞顶住另两条“毒蛇”的袭击,破口大骂道:“都他娘什么时候了,还耍帅?”
“公子救命。”
林风眠也喊道:“我们顶不住了。”
“借你剑一用。”青君脸色一肃,飞身呼喝。
苏衍顿觉手中一轻,黑色短剑脱手而去……
再一细看,黑色短剑竟化作一道黑色流光,与青君再次祭起的白色流光相互纠缠,好比一把黑白两色的剪刀,在他们周围上下翻飞。
“剪刀”所过之处,“毒蛇”尽皆被斩。
苏衍他们的压力骤减,一起向青君靠拢。
苏衍发自肺腑的惊叹,青君的飞刀术堪称神仙手段,纵然看他不惯,也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有耍帅的本事。
“必须把他连根拔起。”
刚聚在一起,昭若雪就说:“不然我们始终被动。”
“剪刀”绞杀“毒蛇”虽易,却有更多“毒蛇”相继复活,蠕动,扭曲着包围而来。
“它太大了。”
林风眠喊道:“我们没地方下手。”
苏衍也正头疼……
虿盆邪树实在太粗,太大,掌心雷尚且轰不断,想来青君的飞刀术固然厉害,只怕也奈何不得。
怎料青君气定神闲道:“我有办法。”
“什么办法?”苏衍又惊又喜。
“五行当中金克木,木生火。”青君转身面对树干,右手一指。
黑白两道流光如疾风迅雷般掠出,在空中挺折上下,头交头如剪,尾绞尾如股,落在挂满树藤的树干身上。
霎时之间木屑翻飞,无数的树藤应声而断,如斩草芥,不出片刻,便将所有树藤全部剪断,显现树干的本来面目。
入目之处,苏衍他们只觉骇人视听……
只见粗如小山般的树干上面,长着一个又一个碗口大的树瘤,犬牙交错满满当当,紧紧拥挤在一起。
再一看,那哪里是树上的瘤子,分明是一个个活人的脑袋。
脑袋与树干长成一体,五官面目栩栩如生,好似被禁锢在里面,却又未彻底死亡,难以言喻的诡异。
暴露在空气中的刹那,数不清的脑袋齐刷刷转动眼睛,向苏衍他们看来,顿觉被无数阴冷邪恶的意志冲击,渗得他们如堕冰窟。
青君继续驾驭黑白流光,胜似两条腾跃的蛟龙,一同绞杀邪恶的树干,却听“砰砰”两声闷响,白色流光被坚硬如铁的树干崩得倒飞回来,未能伤及分毫,黑色流光虽能切入树干,却也仅此而已,相比庞大的树干,伤害极其有限。
青君也不气馁,手一招,收回两道流光,接着说:“世间万物既能相生,也能相克,是以木能克金,火也能克木。此树是凝聚阴气而成,邪恶歹毒,必须以阳气克之。五行中阳刚者莫过于火,用火烧它。”
苏衍想起十三叔当年消灭树鬼,也是以烈火煅烧,连骂自己忙中出乱,刚才居然没有想到。
“这棵树是活物。”
林风眠忽然问:“我们没有火源,如何能烧它。”
“我有火源。”
昭若雪飞快解下装备,拿出携带的烈酒,拔掉盖子,扔到树干的根部,烈酒流淌出来,酒香四溢,正是最好的引火之源。
随后青君右手再指,黑白两道流光相互交错,两道流光相互交错,听见“呛啷”一声,擦出一片火星,火星掉落在烈酒上,一点即燃,窜出半米高的火舌,往树干上面卷去。
虿盆邪树的树干不惧刀兵,却格外惧怕火种,遇火即燃,眼看火舌越窜越高,火势熊熊,逼得苏衍他们不得不往后退。
青君边退边说:“此火源于水,生于金,炽于木,可谓三昧真火,又起自东南巽风位,助长火势,正克此树阴邪。”
“阿衍,三昧真火是这样吗?”
林风眠忍不住好奇,问苏衍道:“怎么跟十三叔讲得不同?”
苏衍轻轻地摇头……
三昧真火是传说中的神火,指“心者君火,亦称神火,是为上昧;肾者臣火,亦称精火,是为中昧;脐下气海者民火,是为下昧。并称三昧。”
施展此神火时,从眼、鼻、口中喷出,乃精、气、神炼成,养就离精,断然不是凡火可比。
但青君这样说,自有他的道理。
转眼之间,火势蹿升笼罩整个树干,好比矗立在天地中间的巨大火炬,声势浩大而壮阔。
火光映在苏衍他们身上,感觉不到半分炎热,反倒觉得阴寒渗人,并且看到火光当中,树干上的无数脑袋在扭曲,在哀嚎,似要脱离出来,却难逃烈焰的净化,化作一缕青烟,随风消散。
树冠上的无数“毒蛇”,再也无暇包围苏衍他们,争先恐后向树干扭曲而去,试图扑灭火焰,但在三昧真火面前,它们无异于飞蛾扑火,遇之则燃,碰之则烧,反令火势愈演愈烈。
“糟糕。”
昭若雪忽然想起,先前察觉树上那些新鲜的果实内其实是局长他们时,虽然及时打落了不少,但还有不少挂在树上,如若火势蔓延而至,他们必会被殃及池鱼。
她刚想到这里,就见挂在树冠下的所有果实的外壳先后脱落,变作一条条“毒蛇”向树干冲去,甚至整个树冠都在向树干收缩,不要命地冲去扑灭火焰,却不知是自投罗网,一起葬身火海。
果实内活人和尸体失去支撑,自空中掉落下来,尸体因年代久远,早已被吸干血肉,落地即摔得粉碎,只有九州调查局的活人,因为还没有被吸干,有一口活气尚在,得以保全性命。
“幸好。”
昭若雪跑去一一查看,庆幸道:“摔得不太重。”
苏衍和林风眠也去帮忙,把所有人搬到一起,一一试探他们的鼻息,看有几人存活,几人抱恨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