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眠想冲上去,教训二贵公,却被苏衍一把拉住。
“阿衍,他咒我们。”林风眠愤愤不平。
苏衍摇头道:“他儿子折在这里,心里难免怨恨,你何必跟他计较。”
二贵公也怕打起来,自己讨不了好,答应退让,在这里等到明天早上,如果他们有命下来,就带他们回马头镇,但要求双倍价钱。
苏衍为救人而来,不在乎钱财,痛快答应。
半个小时后。
苏衍他们吃饱干粮,喝足清水,取出登山装备,戴上防毒面具,由大强打头阵,沿着神道,准备登山。
因为阿妙是后来的,没有准备她的防毒面具,苏衍本想把她留下,但她就是不肯。
她从背包里面,取出一个青玉制成的药瓶,倒出一粒药丸服下,说:“这样就行嘞。”
苏衍觉得她胡闹,脸色很不好看,要是出了事情,他可负不起责任。
“这是额弟弟给额滴神仙玉枢丹,吃了百毒不侵。”
阿妙叉着腰,挺胸说道:“男娃娃你不信,额可以走前面给你看。”
苏衍还是不许,怎料阿妙转身就跑,率先攀登上山的神道。
苏衍大惊,急忙去追。
阿妙手脚并用,边跑边爬,一时间,苏衍竟追不上她。
其他人担心跟丢,只好紧跟上去。
二贵公看着他们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古老的神道上,本来决绝的眼神,忽然变得犹豫。
大黑狗绕着他来回转圈,似在催促他快点决定。
“马无夜草不肥。”
二贵公脸上露出狠色:“布努,跟上去。”
大黑狗兴奋地吠叫,跟上二贵公,跨过了生死的象征。
……
……
“额就说嘛。”
阿妙对身旁惊奇的苏衍得意道:“额弟滴药肯定没问题。”
他们现在的位置,周围笼罩着一层若隐若现的轻烟薄雾,越往山上走,白蒙蒙的雾气好似传说中的禁制,阻挡他们上山的脚步。眺目望去,前方神道尽被烟雾笼罩,里面死气沉沉,没有任何虫鸣鸟叫和风吹草动,堪称诡异。
现在不到下午四点,刚过一天当中温度最高的时刻,云雾垂不到山脚来,而且凤凰顶的云雾,最多只能到山腰,故而烟雾不是云雾,而是有毒的毒瘴。
自古以来,岭南之地多瘴气,是热带原始森林里动植物腐烂后生成的毒气,若被人吸进体内,会引发各种疟疾,致死率极高。
十万大山位于岭南腹地,毒瘴更不可能小觑,苏衍他们一路走来,虽未遭遇毒瘴,却深知凤凰顶上的毒瘴极为厉害,传说是盘瓠大神招来的杀人屏障,无人能在里面存活。
他们置办的防毒面具,是当下国内最先进的,但走进这片毒瘴后,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还是觉得心里发堵,似乎一口浊气填在嗓子眼,吐不出来咽不下去,别提有多难受。
反观阿妙,非但没有异样,还有心情炫耀。
苏衍又惊又奇,神仙玉枢丹竟真有奇效。
林风眠羡慕阿妙可以自由呼吸,憨憨地凑过去,讨要一枚神仙玉枢丹。
阿妙不肯,防他像防贼似的。
林风眠很是挫败,又让苏衍说情,苏衍也觉得防毒面具麻烦,便向阿妙讨要,阿妙对他很大方,答应取出四枚,给他们一人一枚。
苏衍吞下神仙玉枢丹,顿觉腹中生出一道清气,游走四肢百骸,通体舒泰,压抑的呼吸,果然顺畅了不少。
他啧啧称奇,对阿妙的弟弟,有了一丝好奇。
能制出百毒不侵的神仙玉枢丹,又知道“地下山”那样的奇闻,必然是见识广博,本领过人之辈,这样的奇人,如何会被人拐走呢?
等到药效完全发挥,苏衍他们摘下防毒面具,继续沿神道攀登。
神道年代古老,遗弃至今,多有风化,遍布青苔,是以攀登艰难,又因无人带领,前路迷茫,苏衍他们踩了不少坑,身上全是泥泞。
林风眠不禁抱怨:“二贵公只想骗我们钱,办事一点都不靠谱。下次再来这种地方,一定要带个熟悉地理的专家。”
苏衍说:“我们玄门五魁当中,地门擅长阴阳术,懂堪舆,知地理,如果他们的传人在,我们何必请二贵公。”
“我听老爹说过,我们玄门五魁的爷爷辈,都在战场上杀小日本鬼子,以一敌十,以谋略胜百,因此多有牺牲。”
林风眠回忆道:“我爷爷牺牲前,戴着我家祖传的金丝手套,拧下了一个鬼子大佐的脑袋,要是我早生几十年,也要拧下鬼子的脑袋,看看他们是不是人肉长的。”
苏衍感慨:“地门和鉴门,就是在那时候失散的。我爷爷,十三叔,你老爹和医门,一直在找他们,却至今没有音讯。”
正因为玄门五魁当年,先参与抗日战争,后支援解放战争,才得以江湖的身份,延续至今,没有被十年动乱波及。
“老板,等等。”
背后突然传来二贵公的声音:“我愿意带你们上山。”
众人回头望去,见二贵公带着大黑狗追上来。
阿妙好奇的问道:“老爷爷,你不是不来嘛?”
“我需要钱。”
二贵公脸色不变:“只要老板按前面说得,给我五倍价钱,我愿意豁出这条命。”
“七哥儿,我们自己可以上去。”
王兵轻声提醒苏衍:“何必再浪费钱,请他来多此一举。”
林风眠本就讨厌二贵公,也说道:“在山下他还咒我们,现在跟上来,肯定是想骗钱,我们又不傻,别上他的当。”
苏衍也在犹豫,上山就这一条路,要不要二贵公,似乎都不打紧。
二贵公眼神抖动,急忙说道:“虽然走神道上山最快,但有很多禁忌,你们肯定不知道,比如……”
“你们的脚,不能走在神道上面。”二贵公看向苏衍脚下,煞有其事。
苏衍看向脚下,古老的神道至今建在,以青石铺就,因藏于山林当中,历经两千年岁月,仍是当初模样,只是上面长满青苔,铺满枯朽树叶,显得荒芜破败。
再看二贵公,他没有站在神道上,而是站在神道左侧的林地。
大黑狗跟在他身边,同样如此,不敢踏足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