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狗一静静地说了很多。
但有一样他没说。
那就是关于李狗二的事情。
他从头到尾，都在避免提起李狗二。
时野安静地听他说完，然后抓住李狗一的手，道：“你告诉我，你现在是不是生病了？”
李狗一看向时野的目光有些异样，反问道：“什么？”
时野：“你的身体，是不是留下了什么毛病？”
时野大概能猜到一些。
李狗一不仅仅是身体上受过折磨，包括心理上也有问题，只是他一直不直视面对，而是选择了堕落应付。
他大概是觉得，自己反正已经躺在垃圾堆里了。
无所谓继续发烂发臭。
沉迷跟不同人做那种事，应该并不是李狗一之前说过的那样，他也得到了钱，也得到了身体上的快乐。
实际上，他应该是遭受到了心理创伤，以及当年弟弟的死，对他造成了很大的心理创伤，他可能觉得那种事，可以麻痹他，能让他短暂逃离痛苦的深渊。
但方法是不对的。
所以每一次短暂逃离之后，都会被拉扯到更深处。
循环往复，就是无尽深渊。
……
时野当天晚上回去后，立即在网上联络了一个心理医生。
名字叫做李维尔，是个混血。
现在还是个研究生。
但大概是在明年，他就会大放异彩。
时野决定，趁着对方还没出名，就诊费用没涨起来之前，先跟对方签订一个长期协议。
联络上，并且约好了时间。
第二天，时野就带着李狗一去见李维尔。
李维尔还在念书，最近他女朋友一直吵着要买一款新出的名牌包包，不给买就提分手，他正头疼着，结果就收到了一笔订单。
他平时也会在网上平台发一些视频，或者是接单提供心理咨询服务。
收费很低。
但因为他还没成立工作室，也还没做出名堂，别人一听说他还是个学生，就不怎么乐意找他。
所以赚得也不多。
但也能赚点，只是交的女朋友太花钱了。
在听到时野愿意给他十万块，条件是未来十年，只要对方需要，就得帮他，并且承诺不会过度浪费他的时间，也不会让他帮忙做违法的事情。
最重要的是，十万块是一次性付清的。
李维尔现在还是个学生，他抵挡不住十万块一次性付清的诱惑。
而且，十万块，刚好可以给女朋友买包了。
时野和李维尔约见包厢见面。
签了合约，直接转账十万。
他没有过多追问李维尔的事，这份信任，让李维尔内心更是激情澎湃，对李狗一的事情也就更上心了。
李狗一其实不太在意这些，也不太信任别人。
但因为时野一直寸步不离地盯着他，他也就答应了，还跟李维尔加了好友，约定了每周两次面诊，三次网络诊断的协议。
在这一场交易里。
李维尔觉得自己赚了，毕竟，他平时在网络平台接一个订单，半小时也就赚十块钱，还不经常能接单。
但现在，一次性就到账了十万块。
有了这十万块，还能挽回女朋友。
赚大了。
时野也觉得自己赚大了，因为李维尔出名之后，按分收费，一分钟不低于五十块。
甚至因为担心对方反悔，签合同的速度贼快。
李维尔也担心对方反悔，早早看过合同内容，就急不可耐地签下字。
只有李狗一全程状况外。
他盯着时野看了许久。
在离开的时候，还忍不住问时野，道：“周野，你这铁公鸡，转性了？还是被人洗脑了？怎么那么轻易就把十万块送给别人？”
对于现在的李狗一来说，他觉得，花钱找心理医生，就是把钱扔水里。
纯浪费。
时野给李狗一送上国际友好手势。
然后在等红绿灯的时候，速度飞快扒拉开李狗一的衣服，确认他身上是不是还有新的痕迹。
李狗一刚开始被吓着了，反应过来他要确认什么，又放松下来，任由时野在他身上扒拉。
旁边停靠的车子，副驾驶的人刚好看过来，看到时野强硬扒拉李狗一的衣服，震惊地瞪大了眼睛，然后竖起大拇指，道：“厉害。”
完全误会了。
时野也懒得跟不认识的人解释什么。
他确定李狗一身上没有新添的痕迹，松了一口气，道：“李狗一，你答应过我的，以后无论如何，也不准做那种事。”
李狗一又摸了摸烟盒，道：“知道了。”
时野还是不够放心，道：“我随时会突击检查，你不管什么时候都要及时回我电话，不然我就杀到你家去。”
李狗一：“好好好。”
红灯结束。
车子继续启动。
时野在心里计算了一下时间。
虽然他能阻止李狗一继续玩字母游戏，但却还是不能保证李狗一能逃过那天的死劫。
但无论如何，他一定会从死神手里，把李狗一抢回来。
李狗一开车，送时野回到家门前。
时野下车的时候，还抱了一下李狗一。
他用力拍了拍李狗一的肩膀，道：“李狗一，记住你答应我的事情。”
李狗一：“好，知道知道，你怎么越来越婆婆妈妈了，当妈的女人都没你烦人。”
时野对他比中指。
“爸爸关心你，你就偷着乐吧。”
李狗一笑得很开心。
时野转身回了楼上。
……
时野一溜烟窜进宋宴的房间。
他把门反锁了，再把身上的裙子换下来，穿回休闲舒适的运动装。
然后盘腿在床上，开始玩手机打游戏。
宋宴只能根据听到的声音，判断他在干什么。
时野坐的位置，距离他很近，打游戏激动的时候，时野的腿会蹭到宋宴。
每当这个时候，宋宴就想让他再靠过来一点。
他的妻子，身上有股好闻的味道，甜甜的，有点像是他小时候很喜欢吃的蜂蜜糖。
宋宴从小不怎么喜欢甜食，但却对蜂蜜糖情有独钟。
爸爸还说过，他小时候一旦哭闹，给一颗蜂蜜糖就能立马哄好。
宋宴对太小的时候没什么记忆，但蜂蜜糖的味道确实能让他心情变好。
他也说不上为什么喜欢。
就是很喜欢。
喜欢到不需要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