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忽然闪过一大片白色。
下雪了。
这时候负责人带着几个人赶回来，他们的衣服上还带着未消融的寒意。
“外面下了好大的雪，所有航班都暂停了。”
*
因为天气的缘故，预订的飞机延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
杜蕴识坐在机场的座位上，看着人来人往的乘客，不知道在想什么。
表情倒也说不上是失落。
霍衔准备带着杜蕴识先回酒店。
杜蕴识求之不得，眼见着雪花一片片地模糊掉眼前的事物。
不过半刻钟，城市披上了一层薄薄的白色外衣。
她伸手接了片雪花，很快便消融在她手里，化成一滩水。
“不冷吗？”
霍衔径自握住她冻红的小手，然后放到他黑色的大衣口袋中。
对于人形的取暖器，杜蕴识没有挣脱。
“我们回去吧。”霍衔搂过她瘦小的肩膀，为她挡掉多余的风雪，慢慢地朝着酒店门口方向走去。
纪黎已经等他们很久了。
准确地说是等杜蕴识。
她见到纪黎时还有片刻的恍惚，不确定那个人的身影是不是他。
纪黎也抬头不回避。
两人的眼神缠一块，几乎找不到线头的那种。
“怎么了。”霍衔见她突然定在原地朝着某个方向看去。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纪黎一步步地朝着杜蕴识走过来，表情冰冷得可怕，他的目标很明确。
“跟我走。”纪黎忽略掉旁边的霍衔，紧紧地盯着杜蕴识说出这句话。
霍衔挡在她身前，皱了皱眉头“她凭什么跟你走。”
纪黎垂眸，专注地看着他身后的杜蕴识。
“难道你不想跟我离开吗？”
说话的时候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希冀。
只要杜蕴识愿意点头，他会把世界上最好的献给她。
杜蕴识伸手挽住霍衔，静静地低着头，“我不能跟你走。”
纪黎僵住，半响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给我个理由。”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几个字。
大厅里三个人的对峙引得不少人留意，但见到当事人是A市赫赫有名的两位后，又纷纷躲开了。
杜蕴识主动拉住旁边霍衔的手臂，亲密地依偎在他身旁。
“因为...我喜欢他。”
不光是纪黎，连霍衔都在预料之外。
“你说什么...”
杜蕴识认真地说：“是真的哦，我现在才想明白，原来我喜欢的人不是你。”
“而且你也不喜欢我，只是怜悯罢了。”
她的笑天真而残忍，像刀子一样直直地插入纪黎的心间，刺痛得血肉模糊。
他一时说不清哪一个更让他难受。
纪黎有种无力的感觉，他不知道为什么一个人会突然间转变这么快，快到他做不出任何反应就被判了死刑。
霍衔勾起唇角，他蔑视地看着面前纪家的小少爷，手轻轻搂住杜蕴识的腰肢，不言而喻地宣誓主权。
他今天心情很好，眉梢都带着笑意。
自己好像很久没有体会过这种碾压带来的快感了，而且这是杜蕴识带给他的。
“抱歉喽，她选了我。”
霍衔施施然地带着杜蕴识离开。
经过纪黎时，杜蕴识的手被攥住。
轻轻的，是她随时可以挣脱的力度。
“如果她愿意停下...”事情还不算是太糟糕，纪黎这样想。
然而那个人只是像只蝴蝶一般，触碰了几秒钟就飘然离去。
“我们结束了。”杜蕴识说。
不管是作为恋人还是朋友。
这无疑是给纪黎下了死刑。
杜蕴识都没敢看他的表情，仓皇地背对着他走着，每一步都忐忑不已。
*
酒店的包间内。
身上的外套的雪化了，她机械地任由霍衔给她换下来。
看对方的样子似乎很乐意效劳。
“我想喝水。”杜蕴识抬起脸说，她很少会让霍衔帮她做事，但这次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扑天的负罪感快要将她湮灭。
她撒了好大一个慌，连手都在抖。
霍衔见她额前垂落的发丝贴在头上，眸带水光，泫然欲泪，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他喉结轻轻滚动了下。
“好，等一会儿。”
片刻后，杜蕴识接过那杯温水，饮下后才觉得镇定了不少。
她要起身回屋，却被霍衔一把拉到腿上。
“哥哥，这不好吧。”杜蕴识试图推开他，可惜力气太小，然而连手腕也被扣住。
霍衔随意地坐在沙发上，单手搂住她，眼神里闪过一丝玩味“没关系，我们本来就是恋人。”
杜蕴识：“...”
还真敢说啊宁。
她闻言，脸上不知是气得还是羞的，红了一片，说：“可你名义上还是我哥哥啊，我们...被传出去多不好意思啊”
头顶传来一声低哑的轻笑和冰块撞击的细碎声。
霍衔空出一只手，拿过桌边的红酒。
片刻后，杜蕴识的下巴被抬起，嘴唇被微凉的唇覆盖住。
冰冷的酒液顺着舌尖传递到了她的口中，太过突然杜蕴识甚至感觉不到酒液的辛辣，只有醇厚的香气在唇齿间残留。
霍衔眼神里闪动着某种危险的雀跃，他一本正经地对着杜蕴识说：“喝点酒，壮胆。”
杜蕴识觉得该壮胆的人应该是他吧。
衣冠禽兽。
霍衔的手指悄悄挪到她的衣扣上，两人的动作有些危险。
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时，霍衔正把杜蕴识压在身下蠢蠢欲动。
“外面有人...”杜蕴识曲腿要挣脱，脸上充满慌乱。
“不会有人来的。”话音未落。
纪黎踹开门，卷着一身风雪走入屋内，他的脚步很急，没等人反应过来已经直直地走向沙发。
西装外套散落一地，还好两个人一一副是完整的。
但即使是这样，纪黎也怒不可遏。
如果他再来得晚一点。
他一把揪起压在杜蕴识身上的人，用力给了他一拳。
霍衔直起身子，他用手指抚着挂了彩的地方，心里的烦躁达到了极点。
“呵，想不到纪家的大少爷还有闯人房门这个爱好。”
纪黎冷硬道：“你刚刚在对她做什么？”
“恋人，还能做什么。”
霍衔的厚脸皮程度让纪黎叹为观止。
纪黎说：“你这么对她是因为她长得像霍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