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把东西展开时，杜蕴识的心里是炸裂的。
桥豆麻袋，这是不是哪里不太对。
深色柏木颜色的裙边上面坠着亮晶晶的珠宝，在灯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只有薄薄的一层面料，像是昂贵的丝绸制品，看上去有一些年代感。
另外一个托盘上放着的也是一身裙装，点缀蕾丝的白绸蓬蓬圆裙，层层的裙摆像是丛林积雪般。
林琅说：“选一件吧。”
笑得人畜无害，但杜蕴识怎么都觉得有点不对劲。
正常人家的长辈第一次见面会送这种款式的裙子吗？
要么深V薄如蝉翼，要么洛丽塔风情。
啊啊啊啊啊，她两个都不想要啊。
面上还是装作纠结，久久没有做出选择。
叶琅自顾自地，修长的手指在两个托盘之间随意点了几下，很痛快地帮杜蕴识做了决定。
“试试这套吧。”
杜蕴识咽了口唾沫，叶琅是会为难人的，挑得是她这辈子都不会挑战的风格。
第一套。
屋里的侍女佣人都出去了，房间里唯有两个人。
叶琅好整以暇地坐在旁边，眼神很有压迫感，她让杜蕴识换衣服，却完全不见要回避的迹象。
“您...也要在这里吗？”
叶琅轻轻地点了下头。
杜蕴识嘴角的肌肉有点僵硬。
杜蕴识：变态，是变态吧
纪黎你知道你小姨是个bt吗？
她拿着衣服欲哭无泪，见叶琅流露出催促的意味，杜蕴识一咬牙。
穿就穿，都是女的，犯不着吃亏。
杜蕴识解开衬衫的扣子，两件轻薄的外衣慢慢褪下，垂落到地摊上。
莹白的身躯伸展开来，漂亮的肩胛骨像是鸟儿欲飞的翅膀。
叶琅呼吸微微一滞。
在克服前面的心里障碍之后，杜蕴识穿得那叫一个行云流水。
主打一个只要我不尴尬，尴尬地就是别人。
深色的裙摆垂坠出优美的弧度，这是叶琅之前的一件手工材质的衣服，穿过一次就放在那。
杜蕴识身高恰好能撑得起这件衣服。
她的头肩比和骨架都很好，恰当好处的皮肉包裹都度也让身材免于干瘦。
年轻的肌肤光滑细腻，不用触摸就能感受到白皙如玉。
摘掉眼眼镜的杜蕴识，让本来过于成熟的裙装换了一种气质，就像是玫瑰沾上水珠，在夜晚含苞待放。
“转一圈。”
杜蕴识像听话的洋娃娃一般转了个圈。
裙子是斜下摆，转动的时候，水一般的波纹，以杜蕴识笔直白皙的小腿为中心，开出了晨曦一样的花。
“很合身。”
这是叶琅之前的裙子改过的，尺码完全是按照杜蕴识的来。
风格，出乎意料的适合她。
叶琅恍惚的片刻，杜蕴识已经走到她面前。
她勾起唇角，丢掉之前伪装的懦弱，反正叶琅和她彼此彼此。
距离近到呼吸都快纠缠在一起，杜蕴识没有说话，因为她刚刚吃了饭，不能因为破坏了气氛。
她将叶琅的手放在她腰上，感受到收紧后，杜蕴识几乎是以一个环抱的姿势贴叶琅耳畔。
“还满意你看到吗？”
叶琅向来气定神闲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玩味。
她像长辈一般笑着说：“好孩子，当然满意。”
这句话没有半点问题，如果忽略她如对待情人般慢慢抚摸杜蕴识的背。
说实话，叶琅审视物品似地眼神叫杜蕴识坦然了一些。
她承认，最开始是她先“勾引”叶琅，但对方全程非但不拒绝，还十分配合地贴近。
她们俩真是狼狈为奸（bushi）
经过刚刚短暂友好的接触，叶琅这个老狐狸才算对她有些满意了。
“说吧，想让我做什么？”
杜蕴识无聊地抠着指甲，就等着支票落到她脸上然后拿钱走人。
虽然希望很渺茫。
“这是一百万，你只需要办成一件事。事成之后另有酬劳。”
支票推到杜蕴识面前时，她眼睛都亮了。
她见到支票上的数字狂喜了一秒，接着就冷静下来。
calm down，天下没有掉馅饼的事。
她得听听是什么事才能做出决定，万一是什么杀人放火，她可以不想牢底坐穿。
杜蕴识警惕地看着叶琅，防备心倒是有。
叶琅继续说：“我听说了你和纪黎的事，你们最近走得比较近。”
杜蕴识脑海盘算着能和叶琅通风报信的人，很快就有了答案。
是莫尹青吧，那个嘴碎的家伙。
她在心里默默给他又记了一笔，这些都是他日后要还的。
杜蕴识说；“是的，我承认。”
“所以呢？你想让我离开他？”
在她已经准备好飙演技的时候，叶琅轻飘飘的一句“不是。”打断了她的表演。
杜蕴识收回眼里的泪水，很懵逼地炸了眨眼。
叶琅说：“恰恰相反，我也你留在他身边。”
哈？
杜蕴识还没听过这么独特的要求。
怎么，叶琅也觉得她和纪黎是天造地设的一堆吗。
当然不可能。
叶琅下一句话杜蕴识就明白了。
“纪黎太年轻了，不知道天高地厚。得有个人来教训他一下我才放心。”
“最好是你这种经验丰富又乖巧的小女生。”
叶琅温柔道，把玩着手上的扳指。
虽然话里话外多少有点贬低杜蕴识的嫌疑，但她全当没听见。
杜蕴识：懂了 当恋爱导师是吧
让纪黎对她爱得死去活来，不能自拔时转身潇洒离去。
“这样...不太好吧。”杜蕴识目光闪烁。
叶琅走过去，轻拍了一下杜蕴识的头顶，像是在抚摸宠物。
她意味深长地说：“他早晚都会面对的，难道想他面对的是别人吗？”
这句话一下子就戳到杜蕴识的心坎上。
“我答应你。”
“好孩子。”叶琅低低地笑道。
杜蕴识被迫抬起头来，对上那双高深莫测的眼睛。
还有那张具有欺骗性的脸。
叶琅的脸就像是一张绘制的美丽面具，蓝色眼影下是更幽深的眼，白皙脸颊精准画着淡淡红晕。
*
杜蕴识出来后，侍女追上她递给她一个信封。
她上车后才打开，果然没让她失望，里面附赠着一张支票。
刚好一百万。
还有三个袋子，一条丝绸长裙一个洛丽塔。
还有...纪黎那件被她偷偷卖掉的白衬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