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似乎有了个好的开始。
霍衔几乎是做到了对她百依百顺，杜蕴识也配合着他慢慢沦陷。
舍友有时候觉得她变了，具体是哪里也说不上来。
如果非要形容，那大概是粉嫩的脸颊逐渐染上娇纵的味道。
舆论是悄无声息改变的。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人群中那个不起眼的“拖后腿”种子选手，开始变得耀眼起来。
在这些人看不到的地方，杜蕴识仍然像个吝啬鬼似地攒钱。
她如饥似渴地抓住一切赚钱的机会。
给陆鸣川准备讲课的课件和学习资料，消耗掉她不少脑细胞和时间。
尽管如此，在反复权衡之后，杜蕴识并没有把便利店的工作辞了。
第一个原因当然是为了贴合古早虐文女主的人设
只有这种生活中随处可见的职业，才能加深男女主的阶级差距，更加体现出女主自立自强。
你霸道总裁，我便利店打工的；
你豪门公子，我便利店打工的；
你身份屌炸天，我便利店打工的。
其次，纯纯是杜蕴识用来推脱霍衔的工具。
便利店的空调吹着，因为是夜班所以客人并不多，杜蕴识拿出这时间来摸鱼写写几篇论文。
“今天有时间吗？”霍衔打电话问道。
杜蕴识坐在凳子上翻着页，心不在焉地说：“抱歉啊，今天恐怕不行。”
已经记不得是第几次拒绝。
霍衔行云流水地接过下一句，“又是要去工作吗？”
杜蕴识语气诚恳，“嗯，实在是走不开。”
霍衔语塞了几秒，他的直觉告诉她杜蕴识在敷衍他，但奈何她的话听起来不像假的。
“...非要这样吗？今天下雨，咳咳我很想你。”
霍衔头一回如此直白的表达自己的想法，差点呛住。
在他说出口后，他微微攥紧了手机，黑曜石般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羞耻。
富有磁性的低沉话语在耳畔响起，在寂静的夜里，杀伤力是成倍的。
杜蕴识听到后抖了一下，连带着在纸上做笔记都斜斜地飞到空白处。
这就是所谓的。
变成猫，变成虎，变成被雨淋湿的狗狗吗？
成年人真高级。
霍衔每一个字都在诉说着可怜，前一句在说下雨，后面那句很难让人不联想到感冒之类的存在。
杜蕴识：“生病了吗？听着声音不太对。”
身为女朋友，杜蕴识很体贴地送上安慰。
“有吗？”霍衔一时没反应过来。
他转念一想，又换了个说法。
“咳咳，这都被你发现了。”声音明显弱了点。
Danniel进来送文件，他刚来就看到总裁的睁眼说瞎话现场。
不是，总裁，您说谎也要考虑下实际情况。
别说生病，按照以往霍总的惯例，就算是重感冒加发烧他都能连续加班两天不带休息的。
他表情狰狞了一秒，又很快恢复过来。
算了，可能这就是小情侣的情趣吧。
他不懂。
整面的落地窗，淅淅淋淋的小雨。
霍衔已经准备好迎接杜蕴识的安慰了。
“好好休息。”
“...还有呢？”
“多喝热水。”
杜蕴识低头看了眼手机，霍狗竟然挂了。
约莫着算算，最近三天都不会有人来打扰她。
短暂的和平令人身心舒畅。
*
她越是把霍衔往外推，霍衔就越是忍不住往上凑。
林穆之将一切都看在眼里，他记得霍衔曾经说只是玩点游戏。
那姿态高高在上，冰冷孤傲的眼睛里充满了平静。
可如今，林穆之觉得他有点要把自己输进去的架势。
偏偏当事人还浑然不觉。
霍衔之前从来不在意杜蕴识在做什么，就算知道了也没有放在心上。
比如她的工作。
说得好听，他之前放任不管，是因为他尊重杜蕴识的个人选择。
说得难听，这不过是他卑劣的恶趣味。
想看她活得悲惨。
想看她活得绝望。
如此一来，在她在尘埃里疲于奔命的时候，随便朝她伸过来的手都是如救世主般的存在。
可现在杜蕴识竟然甩开他，这不能令霍衔接受。
霍衔斜靠着椅子，沉静的黑色双眼看向前方，蓝宝石袖口在灯光下反射出璀璨的暗光。
“怎么样了？”
“学校那边进行的很顺利，就是家教那边遇到些麻烦。”
林穆之斟酌着开口。
霍衔：“说。”
“家长并不想换掉她。”
这个她自然指的是杜蕴识。
“陆家那个小的？”霍衔冷哼两声，“他不是想当特警吗。”
林穆之了然，“明白。”
*
杜蕴识前几天收到林穆之的消息。
说她财路要断。
她不以为然，开什么玩笑，就算地球被陨石撞了她财路也不会断。
因为她不是这个星球的人。
但现实教她做人。
便利掉老板给她开完这个月工资后，就委婉的表示最近人手不缺，所以...
好的她明白。
杜蕴识利落地拿钱走人，毕竟谁会跟多出来三百块钱过不去呢。
再说本来就是临时工。
没事，她还可以做家教，赚的钱更多。
“杜老师，不好意思...小陆他觉得你还是不太适合他...”
杜蕴识骑着小电驴，这通电话就如晴天霹雳。
“当然，我们是非常非常喜欢您的，在我看来，您就是当鸣川老师的不二之选。”
“您看能不能在多和鸣川聊聊，如果你们能多接触一下，鸣川肯定能回过味来知道您才是最适合他的。”
陆妈妈这一连串，如同规劝女方去相亲般的话术令她槽多无口。
她先应付下，然后翻出微信。
【陨石拯救地球：在吗？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
消息旁边红色的叹号瞩目异常。
好吧。
看上去他好像真的对她有什么意见。
【陨石拯救地球：（微笑脸）】
杜蕴识把手机装到包里，眼不见心不烦。
夏天来临，傍晚更嘈杂，路上来来往往皆下班骑车回家的人。
杜蕴识停下车叹了口气。
人生无常。
想到一天之内失去两份工作，杜蕴识就心痛到无法自拔。
她算是明白林穆之的意思了。
杜蕴识停好车，旁边传来一声车鸣。
为潮湿的傍晚更添了一分烦躁。
抬眼看，原来是她的“亲爱的”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