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一事或多或少都留下阴影,尤其是树上悬挂着的狼皮时时刻刻反复提醒着众人,危险无处不在。
“昨日这后劲没缓过来,一夜过去心里虽还是心惊,但人还是要谢的。要不是周公子和秦公子他们咱难逃一劫,荒郊野岭没个好招待的,心意却是要有的。一会儿多做些吃食,老大你和我一同前去。”
余同:“那小姑那边呢?”
昨日人人都瞧见了小姑拼命相护,没道理感谢外人忘了自家人。
“你姑那儿不一样,这事我得考虑清楚再说。现下得先感谢周公子等人,这么大的族不能让人说没礼数。”
“这恩情是记在心里用行动证明的不是嘴上说而已。再说,你姑于咱们而言又不是这么一件事,我和你爹是还不清的,就靠你们这些儿孙。从前只道我们偏袒你姑,却不知这里面掺杂着多少情。现下知道了吧!”
人命不是什么东西都能衡量的。
“没他们,咱又不一定跑不出来,有必要说得这般,好像没他们咱就不行了。”余术媳妇王氏想不明白,有必要将人捧这么高吗?明明当时各家都在拼命抵抗防御着,虽然是没那么厉害,但保护自己还是可以的。
小声嘀咕前面说话的没听见,倒是旁边的余庆媳妇小李氏眉头微蹙,“你阿爷说让多准备些吃食,你跟婉婉也一起帮忙,早些做了也好给人送去。”
余术媳妇王氏莞尔一笑,“我这就来。”
余婉缓缓点头,半晌才回了,“好。”
小李氏眼里隐忍着痛惜,心疼自家闺女,临了门槛的婚事就这么没了,明明再过一月便可嫁与心意的少年。
是她这当娘的没用,护不了她,也给不了她想要的,还将其困在身边,心如死灰也好总比要死要活强。
油烙的咸菜饼酥脆咸香,因是拿来感谢人的用料十足,余禾和余庆父子俩端着一大篮子,“这是我们一点心意,刚出锅的咸菜饼酥脆着,各位小兄弟别嫌弃都拿着尝尝味道。”
硬邦邦的大饼那里有热乎的咸菜饼诱惑人,但他们是有纪律的人,双眼渴望的瞧着领头的。
周子宣:“别辜负余大伯的一片心意,都拿着吃吧!”
“谢谢余大伯!”
“这饼闻着就香,吃着肯定更香,谢谢余大伯!”
余禾笑呵呵的,“不客气都拿着吃,不够还有。”
余禾用油纸包起两个咸菜饼走到马车旁,“周公子要不要也尝尝?”
“谢余大伯,那我就不客气了。”接过咸菜饼咬了一口,确实酥脆好吃,比干巴巴的大饼好。
“昨日多亏周公子、秦公子以及各位小兄弟拔刀相助,我们这一行人才化险为夷躲过一劫,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各位。思前想后,小老儿还是觉得该将这东西还给周公子。”
余禾拿出来的俨然是上次从周子宣那儿得来的银票,虽然对他们这种看起来不凡的人来说,这些可能算不了什么。但这毕竟是钱啊!
周子宣不可察的微微笑了笑,“余大伯这是何意?”
余禾连忙摆手,“经此一事,小老儿自认为咱们的关系不是这些俗物能买断的。既是如此,那这东西自当归还原主。子宣觉得如何?”
刚还周公子如今直接子宣,晓是周子宣一时也没反应过来。
“自然,人与人之间关系不是这些死物能够买断的。”
余兮知晓余禾将千两银票归还给周子宣时只说了一句,“应该的。”这么一大个村子唯一拿出手看得过去的就那点,正常选择。
知晓消息的都怕余兮有想法,毕竟当初是她提出的,如今归还回去就相当于没了,这可是钱啊!想当初,要不是为了钱,他们那姑父也不会没了。
瞧着余兮神情没变化,余禾才开口,“我将决定告知于周子宣,让他不必为了我们耽误行程。”
余兮:“他们准备何时走,我也好去送送?”
余禾:“......”
“人不走。那周子宣说医者不能自医,他身上的伤还得劳烦你和余康。不过,我猜测着恐怕是得罪了什么大人物,不敢冒险回莫城去,还不如跟着咱在这荒山野岭里面逍遥自在的。”
当初可是奔着命来的,那身手气势绝非一般人,虽瞧着周子宣等人也不是一般人,难免还有更厉害的。
余兮:“......”
也不知道余禾从哪里看出来的,周子宣等人能大摇大摆的出现在莲城又一路安全的,肯定是有底气,深知别人动不了他亦或者潜在的敌人已经解决了。
“高兴就好。”
“我已经让余忠和余文俩兄弟去找合适的地方,等找到了就换个地方。刚好趁这些日子,从族里挑选些人出来练练,往后危险时刻也能护着点自家人。”
余禾试探性的问问,“不全部都练练?”
余兮摇摇头,“这是苦功夫,非一朝一夕就能成功的事。当下最紧要的是抓紧训练出一批用得上的。”
“确实。这事大哥放心的交给你,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要是有人不听话亦或者闹事的,直接按着你的方式来,出什么事大哥给你担责。”
余兮没拒绝,“好。”有些时候余禾这位族长比她说的话管用,用来威慑人刚好。
余忠余文两兄弟花了一整天的时间翻山越岭四处寻找,最终什么也没找到。
“娘,要不咱还是走吧!受伤严重的坐推车,一路上慢慢摇,总比原地不动的好。”柳草觉得自己脑袋瓜子变聪明了,这样既让受伤的不累着,又不耽误行程,两全其美。
余兮赞许的看着柳草,“好想法,不过此时不是急着赶路的时候,既然没合适的地方,那就将就。”
“娘,您真想好了。村里那些人可不像我们,不会事事依着你的。”她们是屈服于淫威之下,不得已而为之,村里的人可不一样,可不会惯着任何人。
余兮笑眯眯的盯着柳草,“今晚貌似该你煮饭了。”
柳草猛拍额头,“瞧我这记性,娘,我这就去,这就去。”
她也是蠢,老太太心思放外面了就不会紧盯着她。
再说只身一人单挑群狼,还不对服不了村里人。
她是闲的瞎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