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微臣已经派人对房遗爱和高阳公主严密监视,他们似乎要出城!”许敬宗第一时间把消息告诉了许朗。
“意料之中。”
“圣上英明!”
“不是朕英明,是李多祚,是禁军救了朕一命啊。”
“是,圣上说的是。”
消息很快传到了大理寺,刑部以及各处官府。
一场史无前例的弑君夺位大案发生了。
而且同案犯还没有处理。
如果说以前皇帝杀人是为所欲为,现在,谁也不会有半分怨言。
对于许朗来说,这次的谋反大案,以及处理方式定可为自己立下威望。
都有人谋反了,朕杀几个人不过分吧!
朕差点命都丢了,心情非常不好,没人找朕的不痛快吧!
不过,许朗知道,这只是自己的幸运而已,因为自己早就知道房遗爱会谋反。
并不能说明什么。
这一次定要借机一举摆脱皇室宗亲的控制,于是他派出很多人在城中大肆宣传荆王造反的事情。
让所有人都认为皇室里面有反贼,再将李元景,薛万彻,柴令武枭首示众,给百姓和文武百官打上一种造反必死的思想钢印。
朝堂的权斗,绝不会因为这一次的刀戈相向而结束。
目前自己要做的就是稳住朝堂局势。
他先是下诏将房遗爱和高阳公主送入大理寺,紧接着又下令解除褚遂良的禁足,让他主审此案。
在历史上,长孙无忌借此机会一举杀掉了许多皇室贵族。
可是现在长孙无忌已经死了,能做主杀人的只能是褚遂良。
因为在许朗的印象里,李氏王朝即位登基多是背叛,背刺,自己实在搞不清楚哪一位,会在不久的将来打着为自己好的名义逼自己退位。
而且历史上他们就是要死的,自己不过是顺应历史罢了。
“驸马,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依老臣看,你还是招了吧!”褚遂良说道。
房遗爱从始至终不曾见过参加反叛的士兵,他甚至连薛万彻何时举兵,举哪里的兵都一无所知,但是他又确实是主谋之一。
房遗爱早已心如死灰,自己听信高阳公主的鼓动,又被荆王莫名其妙的拉上谋逆,他早已经无法再对自己进行辩护。
面对褚遂良的逼问,毫无反应。
“房驸马,如此僵持下去,就不怕株连九族吗,好歹你也是名门之后,做事应敢做敢当才是,不然岂不是辱了前朝宰相房玄龄的威名?”
诛连九族?
那不是长兄房遗直也要被自己连累?
他是无罪的!
褚遂良见他毫无反应,看了看身边的狱卒说道:“来啊,还不行刑!”
狱卒拿起鞭子狠狠的抽打在房遗爱的身上,褚遂良在侧,狱卒怎敢不卖力,鞭落处立刻浮现道道血痕。
“啊!”
“啊!”
见他有了反应,褚遂良示意狱卒停止说道:“驸马,如何啊?这里还有刑具无数,驸马可愿一试?”
房遗爱轻轻的摇了摇头。
“是高阳公主!”
“此时高阳公主也有参与?”
“正是!”
褚遂良立刻感觉到不对,身后冷汗直流。
他草草结束了审讯,皇帝真的是太奸诈了,原以为让自己出来负责此案是为了将功折罪,没想到是从一个火坑跳入了另一个火坑。
高阳公主是什么人,唐太宗李世民爱女,公主深得太宗钟心,虽然恃宠娇纵,行为不检,但是她毕竟是皇室。
如果真的对高阳公主下手,皇帝会不会以后让自己背黑锅,就算皇帝不能对自己怎么样,那其他的皇室呢?
我可真是个冤大头啊!
早知道就告病了,或者直接引咎辞职退出朝堂也好啊。
自己还像是有什么大病一样,屁颠屁颠的感激涕零,还以为这是皇帝给我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
褚遂良后悔不已。
不久,监察御史魏元忠和萧钧来到大理寺,二人满面春风,褚遂良解除了禁足,而且出来就来亲自督办这么大的案子。
在他们看来,文官集团的春天要来了,萧钧并没有注意褚遂良满脸的忧虑说道。
“恭喜太尉,贺喜太尉,满朝文武恐怕只有太尉堪当大任。”
“是啊,是啊。”
魏元忠一旁附和。
再看褚遂良,他的脸色并不好看,可语气还算平静:“你们知道是谁涉案吗?”
萧钧道:“下官早就听说了,是荆王和薛万彻,不过他们已经死了。”
褚遂良:“你们的消息还不算太迟,涉案人员还有房遗爱,高阳公主,你们可知道?”
萧钧开始有些紧张:“这,下官不知。”
魏元忠突然睁大了眼睛紧张起来。
“还有皇室?”
古往今来,皇帝想要杀的人,谁都逃脱不了,可如果是皇族那就另当别论了,即便是太宗皇帝玄武门之变以后,也是时常做噩梦更被民间诟病。
李治真是个人才!
魏元忠叹道。
褚遂良现在就像是被架在火炉上一样。
不查,自己与叛逆同罪。
查,定然得罪皇室,走向另一个极端。
江山是皇帝的,可小命是自己的。
机关算尽,最后才发现皇帝才是最大的赢家。
萧钧倒是给出了主意:“太尉!不如一不作二不休,将与房遗爱和高阳公主交往密集的人全都杀掉!这样一可铲除政敌,二可用武力堵住皇亲国戚的嘴。”
魏元忠惊恐的看着萧钧,这家伙疯了吧。
褚遂良听完却陷入沉思。
过去良久,萧钧来到了牢房。
“驸马,谋逆一事,想必高阳公主一介女流难以实施,可还有那一位亲王参与吗?”
房遗爱摇摇头,萧钧继续说道:“既然没有其他的皇室参与,那就应该是你们兄弟的主意,对不对?”
房遗爱猛的抬头近乎吼叫道:“萧钧!污蔑!污蔑!你敢冤杀忠良,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萧钧讪笑:“驸马,本官知道你想保住房遗直。”
“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按照本官说的去做,本官保证房遗直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狱卒拿出一份供状,又拿出签字画押的东西,摆放在一边。
“房驸马,你好好看看,这上面可是没有房遗直的名字!”
太子詹事宇文节,谯国公柴哲威,尚书奉御薛万备,驸马都尉房遗爱,高阳公主,吴王李恪,江夏王李道宗,九江公主驸马执失思力,蜀王李愔。
房遗爱这才明白,这不是替他保护房遗直,这是文官士族对皇室,豪族的政治清算。
见房遗爱盯着名单久不作声,萧钧道:“这些皇室宗亲有什么好维护的,驸马可曾忘了,高阳公主与辩机和尚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