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宋清清的手机也震动了一下,是一条简讯。
看到内容的瞬间,她的睫毛轻颤,反反复复的看了很多遍信息内容,最终把信息删掉。
她原本僵硬可怖的脸上,却浮现出了另外一种笑容。
一种阴森的,渗著狠毒和寒意的笑容,经久不散,让人不寒而栗,后背泛寒。
她会让所有人知道,她才是最后的赢家!
“清清?”
忽然一个憔悴沙哑的女音,惊得她心里一沉,在抬头之前,就收敛好了所有的情绪,转过身去:“妈妈,你醒了?”
明琅站在楼梯的位置,身子疲惫的靠在扶手上,眼神淡淡的看着站在不远处的宋清清,看她转过身的瞬间,她忽然扯了扯唇,笑容惨白无力。
“别叫我妈妈。”她的声音多了几分冰冷:“我知道的,你不是清清。”
平日里一直甚至不清醒的明琅,这一瞬间,双眼里却格外的清醒,半点恍惚都看不见,“你根本不是我的女儿,不要再骗下去了。”
宋清清怔了怔,视线直直的看着楼梯上的女人,眼神有一瞬的退缩,但是很快又恢复了坚定和坦荡,朝着她的方向走近了些。
她抿了抿唇,大眼睛眨了眨,声音乖巧温婉:“妈妈,我是清清,你又忘了吗?”
看她眼神依旧晦暗不明,她又继续道:“小时候我最喜欢拉着妈妈的手睡觉了,睡着了还不松手呢。”
她眉眼弯弯,眼里含着天真无邪:“什么时候可以和妈妈一起睡觉?我还想拉着妈妈的手。”
她一脸的期待,还有几分幸福:“等妈妈好起来了,我还想和妈妈一起睡觉,说一晚上的话。”
明琅没出声,眼神沉沉的看了她一阵,转身走上楼梯,又回了房间,重重的关上了门。
看她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宋清清长舒了一口气。
蒙混过关。
“演技不错。”忽然,男人深沉的嗓音响起,惊得宋清清一个激灵。
宋知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站在了阁楼的最高处,目睹了刚才发生的一切。
不得不说,当年自己选择的这个替代品很出色,也很优秀,这么多年,在哄明琅这一方面,从来没有让他失望过。
“这都是您教导的,自然不敢犯错。”宋清清站直了身子,微微垂下头,一副顺从乖巧的样子,仿佛可以任人揉捏。
闻言,宋知行挑了挑眉,看着这个女孩,心里说不出的复杂。
当年接阿无回来之时,他曾防备过这个女孩,因为她实在是太过成熟和冷静,比同龄人理智太多太多,更像是被谁训练过。
不过,和她相处了一段时间,并没有出现什么问题,好像只是因为从小被丢弃,所以才会比其他的孩子们更懂事。
只不过是看了几盒之前给女儿录制的生日录影带,还有相册,她就把真正的宋清清学了个九成,无论是穿着风格,亦或是性格,都足以能够蒙混过关。
再加上她真的很会讨好明琅的欢心,慢慢的,他也就不再戒备她。
只不过,这些年来,明琅的病情在慢慢好转,清醒的时候也越来越多,当年的事情迟早会纸包不住火。
宋知行心里很清楚,就算阿无模仿当年的女儿模仿的再完美,真正的母亲也不会认不出自己的女儿。
唯一的办法,是和她保持距离,最好再也不相见。
而她嫁给冷厉,确实是一个不错的解决办法,这也正好是阿无自己提出的要求。
“很快,你就会嫁给冷厉,我们当年的契约,也就此结束。”
宋知行声音磁性低沉,没有任何的温度:“是否满意?”
对待她,他从来没有用过一丝一毫的真心,甚至没有把她当孩子看待过。
他的爱很自私,除了明琅和女儿,他再也分不出半分给其他人。
“谢谢宋先生,我很满意。”她抬头,笑容谦卑:“谢谢您这么多年的照顾,阿无感激不尽。”
她当然满意!
只要她嫁给冷厉,从那以后,她就再也不需要忍受一个随时会发疯的定时炸弹,以及根本看不透的宋知行。
她心里再清楚不过,在宋知行身边的时间越长,她就越危险。
突然,她话锋一转:“不过,在契约结束之前,我还有一事相求。”
闻言,宋知行皱了皱眉,准备开口拒绝。
可是转念一想,这么多年,她在宋家忍辱负重,却懂事地很少提过请求,一时之间,他的内心有所不忍:“什么事,说吧。”
“我想让您帮忙除掉一个人。”
她抬头,看着那个尊贵伟岸的男人,声音清脆:“我唯一的愿望,是除掉洛轻眠。”
——
时隔这么长时间,这是洛轻眠第一次给他打电话。
可是,电话那头竟然没有任何的声音传过来,寂静的可怕。
冷厉眉头拧成一团,大脑里飞速的闪过各种不好的意外,眉心狠狠的沉下去,双手发了狠的握著方向盘,一路上疯狂飙车,电话也不敢挂断,一直保持着和洛轻眠的通话状态。
一直到把车子停在她的楼下,他握手机的手都有些不稳,健步如飞的冲上楼,疯狂的捶打着洛轻眠的房门。
他的拳头生硬的砸在房门上,发出巨大的咚咚声。
“开门!”他低吼着,一头乌黑的碎发早已经被雨水打湿,垂在了额头上,显得格外的狼狈。
房间里没有动静,冷厉一张俊脸更是铁青,心里想到了不好的结果,手上的力道越来越猛:“洛轻眠!你在不在里面!回答我!”
他咬牙,一双漆黑的狭眸里盛满了猩红,刚准备抬脚狠狠的踹门时,房里终于传来了动静——
“来了来了。”是熟悉的柔软女音。
很快,房门被打开,那个熟悉的女人就站在门口,穿着宽松柔软的淡蓝色家居服,茫然的看着他:“冷……冷厉?”
下一秒,男人忽然张开双臂,蛮横粗鲁地把她抱在了怀里。
洛轻眠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就被揽入了一个宽厚的怀抱,鼻息之间,是男人身上熟悉的雪松气息,干净清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