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这一次众人都听到了破碎的声音,而那道灵力屏障以极快的速度闪烁几分便是轰然消失,这也代表着封锁并保护着整个截天塔的灵阵出现了一个致命的缺口。
在刹那间,以陈怜为首的一众人将大门轰出一个巨大的裂口,人流像是决堤的河道疯狂向外涌出,纷纷逃离截天塔。
立时便是人去楼空,只余摘月星宫的众人在苦苦支撑,然而谁都知道截天塔的倒塌不过是时间问题,也许在一息之后,也许在两息之后。
莫问天此刻灵力动荡,血气翻涌,不断地喘着粗气,当灵阵破开一个大口的那一刻,他就知道根本不可能抵挡那人皇城的意志了,若是继续停留在这里,到时候截天塔内的所有人都逃不掉。
他心念急转,当机立断,一咬牙便舍弃众弟子跟着最后的人潮狂掠而逃。
从众人轰破截天大阵到莫问天逃截天塔不过只是五息时间,但就在这五息内截天大阵已经被神像巨手摧毁了三分之二。
眼看着截天塔的顶层被寸寸磨灭,而且莫问天作为坐镇长老竟然自己先逃了命,摘月星宫的弟子哪还有什么抵抗的斗志,纷纷跟随着他的脚步向外奔逃。
“给老夫滚开!”
莫问天怒目圆睁,很快奔袭到了大门口,他现在对陈怜恨之入骨,心中唯一的想法就是出去找他算账。
看到前方最后一批人群堵在了门口,他眉头皱起,袖袍一挥,顿时一阵无形的狂暴灵力将前方拥挤的人群疏通开,像是一发空气炮直接清空了整个门口。
数十个武者被狂风荡得七零八落,口中咳血,不过那一击却也是将他们轰出了截天塔,饶是如此,众人口中还是怒骂不已。
“莫问天,你个狗娘养的,自己想死别拉着你爷爷我啊。”
“莫问天,给爷爷等着,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日后大爷我必把你的狗头拧下来当夜壶用。”
“哈哈,这位兄台竟有如此雅兴,你用完之后小弟也想一用。”
“还有我!”
“我也要用!”
······
这群武者一边跑得跟兔子似的,一边口中叫骂,现场混乱不堪,根本分不清谁在说些什么。
莫问天勃然大怒,脸色涨的通红,不过对于这帮武者他现在没空收拾,他猛然冲出截天塔大门,却发现一个少年已经在等着他,清秀的脸上笑嘻嘻的,十分和善,用人畜无害来形容再合适不过。
但莫问天深深知道,这小子简直就是披着羊皮的大灰狼,他一番恐怖的算计将整个截天塔都给覆灭了!这可是摘月星宫举足轻重的一道分宗啊!
多少年来三大圣域彼此制衡对抗,却从来没有发生过分宗覆灭的情况,而这剑微澜来到轩辕界也不过半月的时间,他究竟是何方神圣?!这般智谋若妖。
莫问天寒意遍体,加深了灭杀陈怜的决心,但是现在少年主动出现在他面前,他反而生出几分迟疑。
陈怜手中缓缓浮现一柄长剑虚影,却几乎引发了虚空崩塌,长剑帝威浩荡,场域沉浮,引得无数神兵臣服颤鸣,甚至连那神像巨手都不敢触碰其锋芒。
莫问天看到长剑的那一刻起便面色剧变,踉跄倒退几步,骇然惊叫道:“帝剑,你···你手上怎么会有帝兵,轩辕界的空间通道承载不起帝兵的!”
陈怜双手持起轻若蝶翼的长庚剑虚影,剑尖指穹,似可刺破天幕,剑面上映照出他如春风般俊秀的面容,少年缓缓自语道:“这只是帝剑的一丝真意化形,但也足够了。”
他举起帝剑,仿佛托举起了整个世界,顿时剑身神威暴涌,炽烈如炎阳,周围无尽的空间涟漪动荡,激起一环一环的浮尘。
“游龙霸剑!”
陈怜一剑斩下,一道剑气长龙呼啸而出,直奔莫问天,剑形霸道,将地面都犁出一道宽达数十米的裂痕。
这是自他水光剑法脱胎后三大杀招之一的群体攻击剑招,杀伤力不强,但势力极重,如飓风刮地,狂海吞浪,能将眼前数十米内的所有景物带人一起裹挟在庞大势道中摧翻。
帝剑面前,众生皆是蝼蚁,莫问天不敢试探这一剑威力,他没有任何犹豫,尖叱一声,身形化作一团诡秘烟雾便要离去,速度已然无限接近四境,显然是被吓破了胆,他只要不出手,单单逃命,人皇意志自然不会针对他。
但游龙霸剑在失去了杀伤力以及锋锐性后,速度以及力道极强,而且陈怜从长庚剑中悟出的这一缕真意乃是【吞天】。
【吞天】自带领域,领域之内有狂暴吸力,如鲸吞大海,百川赴海,陷入其中的人都难以逃离其间,感觉像是进入了一处泥泞沼泽。
莫问天有心逃离之下,转眼便是掠出数十米,然而吞天之下,无物不可吸。
莫问天实力强横,自然可以挣脱,但陈怜并没有想过当场斩杀他,而且也不现实,除非剑青霜出手,那自是不被陈怜应允。
他清楚这一剑并不会对莫问天造成多大的伤害,所以陈怜的目的也只有一个,就是牵引!
游龙霸剑在吞天的加持之下,威力更甚陈怜预想,直接将前方一大片古地砖连带着延伸而下的厚重土层齐齐掀翻。
莫问天的身影如一腾空白练,速度极快,但终究还是被阻断了一刹那,电光火石之间,庞大的力道激起烟尘漫天,砖块飞溅,莫问天因为那一停顿,夹在了一大堆残垣断壁中,被精准地轰入截天塔,同时席卷了刚刚从其中逃出来的摘月星宫众人。
“轰!!”
剑气长龙猛地贯入截天塔内,撞上本就不稳定的塔体底层,一击之下,塔体地基被一荡而空,整个截天大阵彻底崩碎。
截天塔底层失去了大半支撑,像是踩着高跷的臃肿巨汉,而塔尖一直被那神像巨手狠狠压制,灵阵一碎,大手更是摧枯拉朽,截天塔被上下夹击,自是难以站立,于是塔体一层顺带着一层轰然倒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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