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放这 ?? ? ? ? ??▄█?█●
青州,北海。
夏天的雨,好似那敏感的朴客,来的轰轰烈烈,须臾戛然而止,无情离去,撩的人心惶惶,不是滋味。
西方的云彩依旧红火,好像站街的招牌,招惹人眼。
奈何残阳却不再灼热。
陈兵大排档。
清瘦俊朗的少年被一个金链子暴发户按在板凳上。
“小子,跑啊!”
暴发户面目可憎,满脸嚣张。
夏子墨见状连忙赔笑:“大哥,我错了,我再也不跑了,您就行行好,放我一马?”
“放你一马,倒也可以,乖乖的跟老子回家,只要今晚的表现让我我满意,我就放过你!”
暴发户满脸横肉,扯着脖子上的金链子道:“放心,不会让你白干的。”
他桀桀淫笑,夏子墨菊花一紧,当即摇头:“不,不去,打死都不去!”
“嘿你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不就是让你给俺家闺女补一课么?一节课三千,你小子别不知好歹!”
暴发户恨得咬牙切齿,但夏子墨硬是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不,给三万也不去!”
他奶奶的,上次去他家,课没补了,险些被他闺女下药撂倒。
还好他察觉到异样,找机会跑了。
否则别说赚三千了,他得倒赔三亿!
暴发户咬牙切齿,冷冷的盯着夏子墨:“小子,三十万,一个小时!!”
“不去,大哥,您找别人吧,我才十六岁,还没成年。”
夏子墨哭笑不得,妈的,这一家子都是憨批,想拉老子去配种,哒咩哒咩!
“老金啊,小夏生活也不容易,你就不要给他添乱了!”
周围的食客也看不下去了。
老金在这一片很有名,他那独生闺女什么德行,大家心里也有数。
补课?怎么补?那玩意儿可不补脑子。
店老板陈兵此时也是哭笑不得:“行了老金,喝多了就赶紧回去。
这几天本就不太平,今天就到这里,下班了。”
食客散去,老陈准备关门。
“这才十一点就没人了,真有怪物不成?”
夏子墨看着空空如也的街道,开口。
“隔壁街道又有人失踪了,说是有怪物出没,还有人亲眼目睹,也不知道真假。
你看这街上都没人了。
赶紧回家吧。
放心,今天工资按满勤一百算!”
陈兵掏出一张红票递给夏子墨。
“那不行,按小时记,今天八十块。”
夏子墨掏出二十块钱找零,固执的让陈兵哑口无言。
“得得得,不跟你犟。
赶紧回去吧,路上小心点。”
陈兵拿了钱扭头就走,这孩子,一点人情味儿都没有。
夏子墨背了书包,沉甸甸的,朝着另一个方向走。
灯光昏黄,拉出长长的一道黑影,摇摇晃晃。
平日里,哪怕夏子墨凌晨一点回去,街道上都还有人。
今天却是格外的冷清,联想到今晚大排档上的传闻,夏子墨脚步不禁快了几分。
然而,就在这时。
“铃~”
嗒!
夏子墨的脚步戛然而止,他猛地看向侧前方的小胡同,漆黑一片。
“什么声音?”
那声音好像闹钟的铃声,但极为的短暂,而且十分的粗犷和压抑,就好像是...喉咙里卡了一口老痰。
“谁家的机器老化了吧?”
他只觉得自己是多想了,继续往回走。
但他还是时不时的回头,四处张望。
街道冷清的吓人,总感觉有人在跟着他。
“别自己吓自己。”
夏子墨脚步越发的快了。
原本七分钟的路程,只用了三分钟就到了。
破旧的小区,墙皮大部分已经脱落,居住在这里的,基本上都是老幼。
楼梯口的感应灯已经不知道坏了多少年。
夏子墨摸黑打开了一楼的房门。
房间里漆黑一片,一点亮光都没有。
啪!
用了三年的灯泡亮起微弱的白光,照亮了客厅。
客厅很空旷,一个老旧的沙发,一张小餐桌,一台老电视。
夏子墨第一眼就看到蜷缩在沙发上,抱着一本书睡着的少女。
“挽青~”
夏子墨轻声喊了一句,急忙丢下书包上前摸了摸夏挽青的额头和手脚,这才松了一口气。
“哥~”
清脆声音有些虚弱,她抬手揉了揉眼睛,惨白的手消瘦宛如细枝。
“怎么又在沙发上睡着了?”夏子墨语气之中带着几分责怪,夏挽青撇着小嘴儿:“没忍住嘛~”
夏子墨轻轻点了点小丫头的额头:“吃饭了么?”
夏子墨打开书包,从里面拿出两个油纸包裹的烤鸡腿。
这是老板娘悄悄给他塞的,其实他都看见了。
看到那还冒着热气的烤鸡腿,夏挽青眸光微微亮了起来。
“其实,我还能再吃点。”
俊俏的脸蛋浮现出一丝羞红,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有了几分生气。
“特意给你留的,吃一个,这一个明天给你当早餐。
我在大排档吃完回来的。”
“恩,我信!”
夏挽青重重的点头,然后缓缓将耳朵靠近夏子墨的肚子。
“好吧,我也饿了。”
夏子墨很快就投了降,实在是他的肚子太不争气...
“哼哼,我吃大的。”
夏挽青不客气的挑了一个大鸡腿儿叼在嘴里,然后打开了电视。
“据报道,青州水军潜龙一号在东海岸外三百里的海域之中发现未知神秘生物。
同时,类似的生物在世界各地皆有发现...”
“又是这种新闻,前段时间还有砖家说上古是存在神魔的。
今天又冒出来一个神秘生物。”
夏子墨摇了摇头,不做深思,管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一旁的夏挽青倒是看的津津有味。
磨磨蹭蹭,直到十二点,夏挽青恋恋不舍地把还剩一半的鸡腿递给夏子墨。
夏子墨白了小丫头一眼,无奈的三两口啃完,这才抹了抹夏挽青嘴角的油渍:“睡觉吧。”
卧室很拥挤,除了一张床外,还有挂在房顶的日光灯,排在窗户下的暖气片,床尾一排暖瓶和水桶,以及一打暖水袋。
整个房间都装了隔热板。
“哥,听说隔壁街道死人了。”
“恩,明天我出门后,你要把门锁好。
还有半个月就要高考了,考完我带你去看电影。”
“恩,我还想吃爆米花。”
“好好好,小吃货。”
夏天,逼仄的老旧楼房,房间里却是一点都不闷热。
反之,夏挽青身上还盖了两床被子。
不知何时,夏挽青往夏子墨怀里凑了凑。
“挽青?”
“恩~,哥~,我没事。”
夏挽青紧了紧被子,而夏子墨却是猛地坐起身,睡意全无。
他摸了摸夏挽青的手,凉的刺骨!
啪!
火红的灯光亮起,房间之中的温度开始急速的攀升。
一只只热水袋塞进被窝。
紧接着,夏子墨跑到窗户的边缘,打开了暖气片的阀门,然后又飞速的跑出卧室,打开了隔壁卧室之中的大型热水炉。
嗤嗤嗤~
大量的热气开始往外冒,卧室里的温度在短短一分钟内提升到了三十多度。
而且温度还在持续提升。
一分钟的时间过去,夏挽青怀里抱着的热水袋已经变的冰凉。
再过一会儿,恐怕要结冰了。
将冷水倒掉,夏子墨又灌进了热水。
此时,房间之中温度已经提升到了四十度。
但夏挽青依旧冻的打哆嗦,脸上更是蒙上了一层冰霜。
“挽青!”
夏子墨心中焦急,六年前,夏挽青突然患上了这种怪病,每隔一段时间,体温就会急速的下降。
刚开始,她还只是冷,盖两床被子就会缓和很多。
而且隔上两三个月才会发作一次。
但六年来,这怪病发作的越来越频繁,症状也越来越严重。
“三天,距离上一次发作只有三天。”
夏子墨一边慌乱的给夏挽青置换热水袋。
一边拿干毛巾擦拭夏挽青身上的水渍。
她整个人好像冰块儿一样,不停的冒着寒气。
“挽青,挽青,喝点热水,来。”
夏子墨把挽青扶了起来,被褥在这个时候一点用处都没有。
夏挽青抱着两个热水袋,大口喝下水杯里冒着腾腾热气的开水。
没错,虽然不是刚烧开的开水,但依旧可以轻易的把人皮烫出大片水泡。
然而夏挽青就这么喝了下去。
一杯烫水下肚,夏挽青的面色好像舒缓了一些,但不过转瞬的功夫,她浑身一个激灵,脸上又镀上一层冰霜。
越发的严重了...
“挽青!”
不知所措!无计可施!夏子墨深感无力。
他再次换了一波热水,又跑出去,从热水炉中放出大桶的热水让夏挽青抱着。
然后又扯过一根管子,连接到床头的一个进水口。
肉眼可见的,一个水袋床垫鼓了起来。
热水不停的循环,从另一头返回热水炉。
仅仅两分钟,水桶冷却了。
再换,再冷,再换,再冷。
房间之中的温度卡到了五十五摄氏度,多种制热设备和夏挽青达成了一个平衡。
夏子墨都快要虚脱了,但夏挽青依旧在打着哆嗦。
脸上的冰霜已经成块,夏子墨轻轻的去抠,指尖瞬间就粘到了上面。
热毛巾敷上,然后快速的拿开,晚上一会儿,毛巾就得冻在上面。
“哥,我,我没事。”
夏挽青将怀中的热水袋放开,主动去拿夏子墨新灌的热水袋。
“挽青...”
夏子墨紧攥着拳头,但很快又出去拎了一桶热水。
他能做的只有这些了,房子卖了,父母双亡的抚恤金也花光了,债也欠了。
无药可治,甚至查不到病原。
“挽青...”
夏子墨眼中含着泪水,不知所措。
“没事儿哥,一会就好。”
夏挽青抿着嘴,嘴唇已经发紫,症状越发的严重了。
水袋又冷了,夏子墨连忙更换,灌进新的热水。
而就在这时...“铃~”
窗外,突然响起一道奇怪的声音。
好似老旧的机械音,短促,沉闷。
夏子墨猛地抬头,随即浑身一紧,热水浇到了手上都不自知。
满是水雾的窗户上,映衬出一道人形黑影。
黑影越来越大,越来越近,越来...越不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