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下午三点钟,是医院给病人分发零食的时间,这些零食都是病人的家属或者亲朋好友,探望病人的时候带来的,由一个患有狂躁症的年轻人暂为保管和负责分发,这个年轻人看样子二十出头,二十五不到,大眼睛,高鼻梁,留着寸头,胖瘦适中,个头有一米七左右,因左腿有疾,走起路来一跛一跛的,又因在他家,他排行老三,精神病院的病人便给他取外号,跛老三,每当别人叫他外号时,他都会大发雷霆,恶语相向,岂不知,他越是这样,病人们就越叫他跛老三,每当他被这些病人叫跛老三,叫的气急败环之时,都会象征性的抡起拳头去追打,其实他心里也明白,他是根本追不上哪些四肢健全的病人的,于是就将病人叫他跛老三的事,报告给护士,护士还是和往常一样,手持三零PAC管子,板着脸冲出护士站,站在护士站的门口大骂道‘谁要是再叫他跛老三,就过电,过电半小时,这些遭天杀,没一个好东西’,
护士口里骂也骂着,回头便用PAC管子指着跛老三的鼻子,说道‘让他们去说,你别理他们,他们就觉得没意思了,也就不叫你跛老三了嘛,没事尽给我整麻烦’说着,便向跛老三瞟去一个眼神杀,跛老三低眉垂目的什么话也就不说了。
跛老三每次分发零食之前,都会给自己叫两个帮手,帮忙抬装零食的塑料筐子,原因有两个,第一自己左腿有疾,根本拿不动这么多零食,第二,就是在他给有零食的病人,分发零食的时候,害怕没有零食的病人抢零食,找两个帮手可以给自己镇镇发零食时的场子。
跛老三虽然计划很周密,但还是病人和病人之间抢零食的事情,常有发生,大多发生在老弱残废,有智力障碍的部分病人身上,这类病人在跛老三分发零食的时候,没有人敢上前去抢,可是零食一但发到这些病人手里,这些病人拿着零食还没走出三步,所有的病人便一拥而上,将这类病人的零食抢个精光,当然也有不抢零食的,但不抢零食的病人,为数不多,我算其中一个。
有一次,一个七十多岁的病人,刚把零食从跛老三哪里领来,便被一群年轻的病人盯上了,这老汉刚走到彩钢瓦棚子底下,将零食放到桌上,自己屁股坐都还没有坐下,一群年轻的病人便七手八脚的从桌上将零食一抢而空,等这一群年轻的病人散去后,满地的碎饼干渣子,狼藉一片,再看看那个老汉,面露委屈,张圆着嘴巴,牙齿都没一个了,眼泪一对一对的从脸颊流下。有几个病情较轻的病人,将此事报告给了护士站,护士拿着PAC管子来到院子里,大声说道‘站队,五个人一组,站五行,限你们五分钟把队站好,要是还有站不好的,就过电’,
病人听到这话,一个个的好像老鼠见了猫,赶紧按照护士说的,五个人一组,站五行的队形,整整齐齐的站好,当然还是有不站队或者不会站队的病人,这些病人大多时间都会坐在彩钢瓦棚子底下,例如张归正就不用站队。
把队排好后,护士将那个老汉拉出来,站在院子里的台阶之上,对台阶之下的病人喊道‘是谁抢吃了这个老汉的零食,识相的话就站出来,要是不站出来,让我揪出来,绝对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还有知情不报的人,和抢食老汉零食的人,同罪处置,甚至还会罪加一等,谁知道,将人指出来,就给谁发一根烟’,
台阶底下的烟民病人,一听举报抢食老汉零食的人,护士还会发一根烟,毕竟在精神病院,对于烟民病人来说,什么都抵不过一根烟要紧,便都在台阶底下交头接耳的喧哗起来,这时护士又喊话了,喊道‘都不要吵了,吵的烦死了,谁知道,就举手站出来’,
台阶底下有几个烟民病人,窃窃私语的经过商议后,心里早已有了举报的人,只是都不愿举起手,得罪人,互相之间你推我搡的,都希望举手不是自己,这时有一个相对调皮的病人,硬拉着旁边的一个病人举起手来,护士看到人群中有人举手后,便快步走到举手的这个位置,用命令的口吻说道‘是你举的手,对吧?’
病人被护士的这气势给吓到了,一时间语塞,不知道该怎么说,再说,说出来就是得罪人的事情,护士看到病人这副表态,不耐其烦的有问到‘是不是,你举的手,说啊,婆婆妈妈的,跟和女的一样’,
病人听到这里,因为得精神类疾病的人心性大多敏感,此时好像自尊心受到了伤害,头往起一抬,说道‘是李彦东抢食了老汉的零食’
护士听到这里,又质问道‘难当只有李彦东一个人嘛,还有谁?说?’
‘其他的人,没注意到,我就看见李彦东一个’
护士气呼呼的转过身,大声叫喊道‘李彦东,人在哪里,站出来’
有许多病人簇拥道‘李彦东在这里’,
只看见一个子足足有一米八高的小伙子在病人的簇拥下,推搡到护士跟前,护士二话没说,直接在李彦东的大腿上狠狠的几PAC管子,打的李彦东弯下腰,啊啊大叫,不住的抚摸着大腿,护士用强硬的语气问李彦东道‘是不是你抢食了老汉的零食’?
‘嗯,可我只抢了一点点’
李彦东憨憨的说出这话,惹的所有的病人都哄堂大笑起来,护士看到这情景,将PAC管子向众人一抡,说道‘笑什么笑,有什么可笑的,还有谁抢食了老汉的零食,你最好现在给我站出来,不然等会查出来,有你们好果子吃!’
护士说完,回头从李彦东胸部戳了一PAC管子,呵斥道‘你还想抢多少?抢的人都是谁,你给我指出来,我给你给好吃的!’
李彦东听着护士说有好吃的,愣愣的问护士道‘真的有好吃吗?’
一个护士给另一个护士使了个眼神,不一会儿护士便从护士站拿着一颗火龙果走了过来,对李彦东说道‘看,你只要说,都是谁抢食了老汉的零食,这颗火龙果就是你的了’
李彦东听到这里,用呆滞的眼神扫视了周围的人一圈儿,这时有许多做贼心虚的病人,都害怕的躲藏在其他病人的屁股后面,唯恐李彦东将他们指认出来,护士看到躲藏的病人后,一把揪出来,问李彦东道‘有他没有’?
李彦东,点了点头说道‘有’
‘藏在其他人屁股后面的人,都给我听好了,要是不站出来,惩罚加倍,你们现在站出来,我会看在你们勇于承认错误的份上,从轻处理,要是等会儿让李彦东一一指出,哪就别怪我没提醒你们了’!
抢过老汉零食的病人,听到护士说的这话以后,心里慌的一塌糊涂,都害怕过电,更害怕过电时间长,都一个一个的陆续站了出来,脸上神情恍惚惶恐,都像卖了旧粮食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