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定了定神,刚欲反击,却忽觉眼前一黑,紧接着,整个人便陷入了无边的剧痛之中。
“啊——”
一团黑焰蓦然窜起,一下子就将沈从文的神念分身吞了进去。
咔嚓!
沈冰耳边忽然传来一道小而清脆的碎裂声,紧接着,她便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最后的依仗,嘭的一下,消失了。
“爹——”
“师尊!?”
两人一下忍不住惊呼出声,满心满脸都是不可置信。
她爹爹/他师尊的神念这就被灭了?
那黑火,究竟是什么东西?
或者说,它是什么...异火?
“哈哈哈,我好厉害啊!”
“主人主人,我是不是比以前更厉害了呀?”
“主人...”
许久没出来过,刚刚出来就大显神威的小紫咻的一下飞回芊钰身边,兴奋的上下飘飘晃晃着,那激动劲让人不禁莞尔。
“是是是,小紫可比原来厉害多了。”
芊钰边在意念中安抚着小紫,边抬起了右手。
杀人者,人恒杀之。
接下来,就是她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的时候了。
...
万里之外,某处隐秘之地的宗门主殿中,一道身影匆匆赶往存放弟子命牌的地方,步履匆匆,神色慌乱。
“冰儿冰儿,你一定要没事啊...”
沈从文眉头紧皱,大踏步前行,心中那股慌乱也越来越浓。
就在刚刚,他留在女儿身上的神念分身被毁,且还未传回丝毫消息,这让一向自诩无论发生什么也能淡然以对的他也失了态。
是谁?究竟是谁?
谁敢对他的女儿下手?
算算时日,这个时候应是闻远带冰儿回宗的路上,他们到底碰到了什么,竟能危险到需要触动神念分身保命的地步?
关键是那神念分身还被毁了?
沈从文很不理解。
他的神念分身虽赶不上本尊实力强大,但护住沈冰闻远性命还是绰绰有余的。
可是,它却被毁了?而且还被毁的彻彻底底,一丝消息都没有回来。
这很不正常!
究竟是他的神念分身和对方同归于尽,危险解除?
还是它被对方的什么手段彻底毁去,冰儿和闻远性命堪忧?
他这个本尊完全是两眼一抹黑,什么也不清楚。
于是,他便只能匆匆赶来命牌殿,查看两人命牌是否完好。
砰!
命牌殿的大门被一道大力轰然打开,沈从文快步迈了进去,抬眼就朝放有沈冰、闻远命牌的地方望去。
“不——”
下一刹,一声悲呼响彻整个大殿,激起阵阵回音。
沈从文身形一动,人便从殿门到了存放沈冰命牌的地方。
那里,本来完好无损被人小心呵护的命牌,已被一小团粉末代替。
“冰儿...我的孩子...”
沈从文的手颤巍巍的伸向那团粉末,满面悲痛:“啊——”
他唯一的女儿,没了。
这一刻,沈从文恨不能杀了所有人为他的女儿陪葬!
他猛然抬头望向上首,闻远命牌的存放地方。
只见那命牌上遍布裂痕,灵光暗淡,但却还存在着。
这是...重伤未死?
沈从文眸光一厉,抬手一摄,一团白光笼上命牌。
下一刻,那命牌便被白光带到了他的手中。
没死也行,正好方便他寻过去!
他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人,竟敢与他缥缈宗作对,杀他女儿?
沈从文最后看了一眼沈冰命牌所化的粉末,大袖一挥,转身离去。
身后,那本来放满了命牌的台上,新添了两处空缺。
一个时辰后,沈冰闻远遭受截杀的山脉上空突然出现了一道身影,正是沈从文。
缥缈宗距此有万里之遥,就算沈从文是位化神大圆满,全速施为也得不少时间。
一个时辰,已经是他符篆加法器最快的速度了。
只是,当他看清眼前场景时,整个人都惊了。
“这...”
只见脚下这片连绵的山脉像是被什么残暴的力量肆虐过一样,林木尽折,一片狼藉。
而沈从文根据命牌找到的那座山峰,更是焦黑一片,寸草不生。
本应草木丰茂的山峰露出大片大片焦黑的岩石,山顶最重,山腰次之,山脚处却有一片还未消退的冰霜,绵延至周围相邻的好几座山峰。
雷?冰?
沈从文面色有些凝重。
虽然他早已预想到有厉害之人出现灭了他的神念分身,但亲眼看到这个场景他方知道那截杀之人有多强!
从这片战场的残留痕迹来看,来人分明不止一人。
雷系修者,冰系修者...
来人不但修为不弱于他,竟还都是变异灵根修者?
这种强度的截杀,别说冰儿和闻远了,就是他,恐怕遇上也不能全身而退吧?
现场灵力混乱,根本无法用回溯法术追溯之前发生的一切。
沈从文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他知道,他女儿沈冰死了,但现在,他这个做父亲的,恐怕连女儿的仇都报不了。
被灵力光团包裹的碎裂命牌还悬在空中,沈从文那被仇恨冲昏了的大脑也冷静了下来。
他顿了下,抬手一挥,那灵力光团便带着命牌向一处飞去。
既然术法无用,那么也只好找闻远这个幸存者来求证了。
峰顶侧面,有一处黑色格外不同。
其他地方焦黑之下都能看到裸露出来的岩石,而这一处,却除了黑就是黑。
灵力光团包裹着命牌就悬停在这片黑色之上,沈从文微微皱了下眉,一挥袖,一道轻微的灵力拂过那片黑色。
下一刹,一片黑色粉尘飘扬而出,朦胧了视线,却也显露出了内里真容。
这是个不大的凹陷,一个浑身漆黑,已看不出原貌的人静静的躺在里面,不知是死是活。
闻远?!
沈从文眸光一凝,挥袖吹散那些粉尘,向前一步,来到坑边。
坑中之人衣衫破烂,面容漆黑,早已和周围的焦黑不分你我,但他却一眼看出,那正是他的大弟子闻远。
此刻的他气息微弱,几近于无,若不是那空中的命牌还在,沈从文恐怕都会以为他已经死了。
“闻远?”
沈从文轻唤一声,可惜,无人给他回应。
他皱了皱眉,掐了两个清洁术丢了上去。
待见闻远脸上的漆黑和身上的脏污散去,他方抬手放出一道灵力,轻缓却有力的将其自坑中抬出,悬浮在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