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熙熙攘攘的桂省贺市广场上,身穿一身汉服,脚着一双帆布跑鞋的张超杰,心情低沉、漫无目的走着,一双无神的大眼,似在看着广场上准备开场的跳广场舞的大妈人群,又像是遥望远山上沉沉欲坠的落日,凝视那漫天灿烂的晚霞。
张超杰是桂省贺市人,父亲张成宝,是当地一个稍有名气的村医,在村镇上开着一个诊所,凭着自己祖上传下的一手医术,创下不小的名望,诊所生意倒是红火,十乡八里的乡亲但凡身体有什么毛病或是不舒服的,大都会到其诊所找张成宝来看。张超杰生得聪慧,受父亲的影响,从小也喜欢上从医之道,希望能做一个悬壶济世、救死扶伤的大医。于是非常喜欢些医书,后来又从桂省东部中医学校毕业,虽说成绩并不突出,可是总体还过得去。就这样,毕业后他就回到父亲的诊所,给父亲打下手帮忙。这样过了三四年,张成宝见儿子大病看不了,小病没问题。怎么说都还不开窍,医术没办法提高。于是心里叹气,对张超杰说自己的年纪大了,要安心下来修养,就把诊所全部交给张超杰打理,自己回老宅子当起老道公来。
张超杰接过父亲的诊所,循规蹈矩地做起了“悬壶济世”之业,心想着怎么样可以把祖传的医术发扬光大,能够光宗耀祖。奈何医术平平,不过一两年,诊所就冷落了下来。而又因为性情耿直,言语直爽,不小心得罪了镇霸——“南霸天”钟兆南。被钟兆南精心设下“仙人局”,让诊所酿造了一起严重的“医疗事故”,然后钟兆南带着一帮小弟上门,先是揍了张超杰一顿,然后强迫他签下一份协议,要张超杰给予二百万的巨额赔偿,并在一周内完成赔付。若不能赔偿,则要拿诊所抵押,还扬言要打断张超杰的双腿。张超杰的父亲张成宝为人极其厚道,之前十乡八里的乡亲来看病,他总是收取极少的这费药费,还不时的周济一些困难的乡亲,留下的积蓄并没有多少;而张超杰这两年诊所生意清淡,更赚不了多少钱。这几天来,张超杰总是愁云密布,心情郁愤,不得已把诊所请来的两个医疗助手遣返回家,诊所则是关门闭户。他本人四处奔波,拜亲访戚,筹资赔偿。可是却四处碰壁,至今没有借到一分钱。
张超杰先是到了未婚妻吴望媚家。吴望媚的父亲吴仁义是做批发生意的老板,当年重病得到了张成宝的救治,受过张成宝恩惠。这几年批发行业红红火火,吴仁义赚了不少钱,除了建幢大别墅,买了部宝马X5,存款不下八位数,一天走路都是鼻子朝上,牛气哄哄的,见人都爱理不理。吴望媚的母亲龙颜红是城关实验小学的教导主任,严厉泼辣,言语尖酸,说话刻薄。当年张超杰跟吴望媚处对象,吴仁义夫妻就不怎么同意,只碍于张成宝救过吴仁义的命,明里不好直说。这段时间吴望媚恰好受单位派遣,外出培训去了。张超杰来之前,她把事情都给父母说了,叫父母亲至少要拿一百万借给张超杰救急,吴仁义夫妻两个答应下来,让女儿放心,他们一定会拿钱给张超杰的。然而当张超杰来到吴家时,吴仁义夫妇总是顾此而言彼,绝口就是不提钱字,最后在张超杰的苦苦哀求下,龙颜红拿出两万元扔给张超杰,“家里就这些钱了,你爱要不要”。张超杰最后整了整衣服,把那两万元钱退了回去,一言不发地离开了吴家。
接着张超杰来到堂兄张成杰家。张成杰是贺市有名的工程老板,他的“张成发达工程有限公司”的工程遍布粤桂湘云贵好几个省市区,公司资产超过十亿。而当张超杰来到张成杰家的时候,张成杰朗声笑道:“兄弟,欢迎欢迎!你早该来哥哥这里了,可你总是不给我面子!……”然后高声说起他的公司之大,谈起他的生意之火,炫耀起其宅子的豪华:“老弟,你看这房子向势多好!这房间多么宽敞舒适!这厅多么明亮灰宏大气!看看这装修 ,够不够豪华气派……”当张超杰说明要借二百万元的来意之后,张成杰话题一转:“老弟呀,你不知道在工程有多么难做呀!你别看我的公司有这么大,工程又那么多,这都是表面的。现在欠别人的钱和银行的贷款都好几亿。……唉,谁叫你我是兄弟呢!来来,把你的银行卡号给我,我现在就转十万块钱给你!”张超杰无奈叹I了下气:“那就不用了。谢谢哥哥了!”就这样,又空手离开了张成杰家。
接下来的半天里,张超杰又找了几个平时最好的朋友,最铁的哥们,然而,“人情似人纸张张薄” ,他还是一无所获。就这样,他带着满腹悲哀和满脸的沮丧走到了贺市广场。
正当张超杰出神游走的时候,广场南门的人群里传来一阵尖叫声:“救命啊!有人倒下去了。”“有没有医生?有人病倒了,快救人啊!”“快,快,快打120。“……
张超杰愣了一下,马上惊醒过来,迅速地朝叫喊的人群奔跑过去。“病人在哪?让一下,我是医生,让我看看!”他挤进人群,发现一个五十来岁的大妈躺在地上,脸色苍白苍白的,似乎没有一点血色,鼻孔气若游丝,眼角、鼻孔、嘴角好像有血丝渗出。旁边有三四个大妈正准备把她扶起来。
“不能扶起来!我是医生,我来施救!几位大妈帮下手,扶正她的头,定住她的手……”张超杰边说边利索拿出一个针包,疾速拿出银针,朝百会、突窍等穴位扎下去,刹那间,地上躺着的大妈的头部、两手的十八个穴位上扎上了颤颤巍巍的银针。随后,张超杰两手在这些银针上轻轻一拂,这些银针仿佛有生命似的缓缓转动,细细看去,银针上还不时地冒出缕缕白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