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们还要赶路,那......就此别过!”周村长郑重拱手。
“再会!”韩城和他的手下们齐齐让开,站在路的一边,拱手告辞。
“觅觅,走了。”
没有回应。
“觅觅?”韩城疑惑,目光四下寻找。
很快锁定目标。
“这是你喂的鸟?”
韩觅看到亦步亦趋跟在龚子墨身后的两只鸟,身高都快到他腰那么高了。
“这是鹰!”龚子墨强调,“是我喂的,你叫什么名字?”
龚子墨目光不停在女孩满脑袋辫子上扫视,绑得这样紧,不疼吗?
“韩觅,你可以叫我阿觅,觅觅也行。”
“我叫龚子墨。”
“你这两只鹰能卖我一只吗?我拿东西和你换,这匕首削铁如泥,可是我好不容易才得到的。”
龚子墨心道:还以为这女孩是被我的个人魅力所吸引,原来是看上了我的鹰......
“那可不行,这两只鹰我从小养到大,已经养出感情了,多好的宝贝我都不换。”
韩觅像是没听到一般,在腰上左掏掏右掏掏,掏出一枚黄色玉佩,“那我拿这个给你
换,听我哥说,这个玉佩老值钱了,可以换一条街......”
龚子墨咽了咽口水,没想到这女孩看起来穿着朴素,原来这么有钱的吗?
两只鹰盯着龚子墨,身体绷紧,目不转睛。
“不好意思,不卖。”
韩觅急了,“你怎么这么......”
“觅觅,磨蹭什么?走了。”韩城走过来,打断韩觅接下来的话,拎起韩觅的后脖颈衣领就走了。
金鱼眼略带歉意地对龚子墨说道:“打扰了。”
说完小跑跟在他们身后。
龚子墨嘴巴一撅,“哼,还想用金钱腐蚀我的内心,没门。”
龚苒苒老早就在一旁观察了,还别说,她从来没见过她弟这么坚定的一面。
周村长爬上马车,堪堪坐在马车外的木板上,马车内不是装的家当,就是两个走不动路的小娃娃,还有一怀孕的大媳妇......
就连周子石,也只能牵着狗走路。
“好了,咱们出发吧!”
龚修然和龚老大用力,把动弹不得的龚大郎抬上板车。
龚二郎在前头牵着牛走。
钱婆子撑起龚修然现做的拐杖,被龚老大扶着走。
......
“放我下来!”
韩觅被拎着后脖颈的衣服,很是不舒服,奋力挣扎,双腿悬空乱甩。
被这么一路拎着走,让她很没面子。
韩觅走了好一截路,才把她放下。
“你怎么随意把玉佩许出去?”韩城皱眉,“韩礼专门强调,这个是给你未婚夫的信物。”
韩城和师爷韩礼是好兄弟,自觉代入兄长的角色,平时没少管教韩觅。
“没影的事,给一个不知胖瘦的未婚夫,还不如换头听话的鹰来得实在。”韩觅整理被拽皱的衣襟,漫不经心地说道。
她是听哥哥说过有这么个口头婚约,但他们都落草为寇了,讲究这些干啥?
而且,她才不想和不喜欢的人成婚,还要睡觉生孩子,想想就可怕。
“你......你这套歪理回去给韩礼解释吧!”韩城甩袖大步向前走。
韩觅赶紧追上,“这不是没换出去嘛,二哥,你不说出去,哥哥不会知道......”
“金鱼他们也看到了!”
“他们不敢......”
一行人渐渐消失在山林中......
......
文宵宫,一座阁楼之上。
一位眉目舒朗,唇红齿白的青年斜靠在椅子上。
“宫主还没醒吗?”青年看向站在下首的小厮。
“未曾。”
青年皱眉,他不知道爹为什么非要应邀去皇宫,每十年去一次,每次回来疲惫不堪,昏睡好久,看起来又苍老了好多。
他们文宵宫占星讲究缘法,强行占星,对寿数影响极大。
“离阳城那边......给你交代的,安排好没?”
“回少主,已经安排妥当。”
小厮虽然不明白少主为何特意要他关照那群老百姓,但少主吩咐下来的事,他照办就行。
“好,你先下去吧!”
青年挥手。
小厮应声退下。
阁楼外飘起了细雨。
青年拿起桌上的玉杯,放在鼻子下闻了闻,温热清香,轻啜一口,岩韵十足,唇齿留香。
脑海中清瘦黑黑的身影渐渐模糊。
“算是......还你恩情了吧!”
......
龚苒苒用手抓住肩膀前的背带,背也打不直了。
她承认,她之前说这点被褥不重这话说的太大声,她收回。
背个被褥本来是做做样子,谁成想,越走越累,越走背上的东西就越重。
还好她娘特意给他们的鞋垫加了一层,不然,脚上肯定长水泡。
龚二郎上前,拿过龚苒苒的被褥,“我来。”
没有负重的龚苒苒腰杆挺直,感觉脚下轻飘飘的,轻松不少,“谢谢二哥。”
“嗯。”
自从滑坡事件之后,龚二郎更加沉稳了,表现在话都变少了很多。
龚大郎醒过来之后,第一个问的是二郎的情况,知道龚二郎没事之后,这才放了心。
龚二郎抱歉,说自己牵连了他,大郎摆摆手毫不在意。
见龚二郎还是一脸愧疚,叫他别钻牛角尖。
钱婆子到底年岁大了,早前吃了很多苦,饶是她身体特殊,也没法长时间徒步行走。
龚老大和龚修然先是轮换着背她。
后来龚大郎醒了,半坐着倒是能留出一人坐的空位。
铁柱背上的家当和祁猎户背上的有得一拼。
整个高度加起来,都快赶上他自己的高度了。
罗幻梅刚开始还担心把孩子给压坏了,不同意,在龚苒苒说他力气贼大之后,看铁柱的眼生都在发光。
后来,时不时给他投喂好吃的。
铁柱知道谁对他好,见到罗幻梅就甜甜的叫人。
龚子墨有些疑惑,他总感觉,铁柱不向之前那样,做什么事反应半天,有着肉眼可见的傻气。
现在,似乎机灵了许多,情绪表达越来越丰富了。
钱婆子似乎看出龚子墨的疑惑,解释道:“我每日都会抽空给他扎两针。”
龚子墨:!!!
他咋不知道?
龚苒苒瞥了她一眼,就你整天围着两只鸟转的,怎么可能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