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所有信息都串联起来,他知道了。
这米肆茶馆和包子铺,估摸着是供货商和零售店的关系。
他转身对刘掌柜说道,“刘掌柜,看来,这米肆茶馆也不是干净的,咱们还是先派些人手堵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
周村长在周老大的搀扶下,走到了大堂,抬头看向龚苒苒几人。
“修然啊,发生了什么事啊?”
这叫声凄厉的,难道是发生了命案?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
刘掌柜知道龚修然和周村长他们是一伙的,人数众多。
他说道,“我这店的人手怕是不够,烦请客官帮个忙,咱们一起去抓人。”
龚修然拱手,“捉拿此等恶人,我们必定义不容辞。”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们也不能干看着恶人逃走。
龚修然便立马下楼,简单和周村长说了两句。
周村长马上招呼村民,抄家伙,裹着刘掌柜安排的几个店小二,分为两批次,去围堵包子铺和米肆茶楼。
他们只需要等着巡抚大人派兵赶到就可以了。
......
在乔母尖叫的那一刹那,不光平通客栈的众人被惊醒。
隔壁,正在洗刷的二人也吓了一跳。
他们手一抖,寻声望去,就看到隔壁客栈窗户处有一个夫人正惊恐地看着他们。
古牙吐了一口痰,骂道,“死娘们,大晚上不睡觉,偷人啊......”
薛耳见隔壁客栈因为这声尖叫,所有的窗户都亮了起来。
暗道不好,“快,古牙,咱们快把米肉藏起来。”
两人抬起男人,往厨房走去。
厨房里还有一个丁屠夫,和揉面的关大厨。
薛耳说了几句。
丁屠夫就和关大厨把一切相关的东西都藏了起来,包括那个男人。
这时,薛耳一拍脑门,对了,还有一个嫩米肉在房里晕着。
说完,就往屋子里跑。
古牙回想起刚才他们说的话,担心那妇人听了去。
他撒丫子就往铺子外跑,他得给东家他们通风报信去。
......
天未亮。
包子铺和米肆茶馆外就围了上百号人。
两家店铺的的门都被人暴力撞开。
巡抚大人姓陈,带着二百亲兵,路过此地,在诚丰驿站住宿。
这驿丞倒是惯会做人,好酒好菜上着,还特意吩咐手下给他买了一笼子肉包子吃,说是当地特色。
他娘的,几个时辰之前,他还想着以后找机会,提拔这驿丞。
现在,他只想作呕,但他还得端着。
他心里默默祈祷,这事不是真的。
陈巡抚带人赶到之时,就见到上百号人,如土匪一般,强压着两个店的二十几个伙计,跪在大街上,嚣张至极。
陈巡抚皱眉,大声喝道:“住手,你们在干什么?”
他身后的二百亲兵迅速拔刀,围着这群人。
驿丞头冒虚汗,卑躬屈膝地跟在身后,心里也在默默祈祷,可千万别出什么岔子。
刘掌柜连忙下跪行礼。
“参见巡抚大人。”
周围的村民,看热闹的老百姓,见竟然来了个大人物,也纷纷跪下。
龚修然心里虽不喜跪人,但大家都跪下了,他一个人直挺挺地站着,那可就突兀了。
他只好垂着头半跪,不说话。
米肆茶馆的东家,叫李怀。
他见陈巡抚来了,激烈挣扎,大喊冤枉。
“巡抚大人,冤枉啊,这群刁民,半夜闯入我店中,四处打砸抢掠东西,还......还污蔑说......说我们店竟然做人肉包子,这简直是荒谬至极,巡抚大人,您可要为小民做主啊!”
说完便又跪地磕头,起身时,额头肿了一大块,眼泪鼻涕一把抓,一幅蒙受了极大冤屈的模样。
龚修然惊奇,这人倒打一耙的本事真是了得,装的真像。
刘掌柜从未见过这等狼心狗吠之人,指着他的鼻子大骂:“我店里的客官亲眼所见,还能有假不成?你还敢狡辩。”
李怀大声驳斥,“刘掌柜,我知道,你是嫉妒我抢了你的生意,对我心怀怨恨,所以才串通这些人,败坏我的名声,想要置我于死地。”
刘掌柜还要大骂回去。
巡抚大人沉声道,“行了,既然你们各执一词,那便用证据说话。”
“张光,许明亮。”
巡抚手下张光拱手等待吩咐。
许明亮也出列拱手。
“你们分别带十个人去店中搜查,看是否有可疑人物或者物品。”
“是。”
两人领命,带人进店搜查。
米肆店铺与包子铺隔得不远,只隔了几家店。
他们几步路就到了。
借着这个空档,危夫子拱手自我介绍,说明他们的来历,表示,他们村民绝不会说假话。
陈巡抚见危夫子竟然还是个举人,心中的天平慢慢往龚修然他们这边倾斜。
但胃部也更加不适,一直在翻涌。
这时,张光和许明亮两人带兵回来。
张光拱手,“大人,没有任何可疑人和物品。”
徐明亮:“大人,米肆茶馆也没有。”
李怀一听,背部下意识挺直,“大人,小民真的是被冤枉的,求您给我做主啊。”
刘掌柜喃喃,“怎么会没有?”
龚修然站出来,拱手行了一礼,简单说了他们发现的经过,还有乔母发出尖叫后的时间差。
“大人,小民觉得,他们一定趁机把人藏了起来,此事非同小可,没人会拿这种事开玩笑。”
危夫子也说道,“大人,此事疑点重重,小民以举人身份担保,期望大人彻查。”
李怀脸色难看,“胡说,大人......”
陈巡抚眉头紧皱,此处偏僻,连关押犯人嫌疑人的牢房都没有,没有条件慢慢审讯。
龚修然说道:“大人,昨日去包子铺时,草民亲眼见到他们收留了一对父女,当时很多老百姓都看到了,可是,眼下却没见到那对父女的踪迹,这很可疑。”
陈巡抚问道,“李怀,你怎么解释?”
李怀则看向薛耳,“薛耳,是否有此事?那对父女呢?”一副完全不知情的模样。
薛耳唯唯诺诺地说道,“大人,东家,小人瞧着那对父女可怜,本想收留他们,但后来他们说,他们想要去寻亲,小人便给了他们一袋粮食,送人离开了。”
这话不合理中又透露出一丝丝的合理,就是,没办法证明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这,就难办了。
这时,平通客栈门口传来一声狗叫。
只见周子石牵着大黑跑了过来,身边还有周子庆龚苒苒龚子墨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