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婆子拍了拍扬乐成裤腿上的泥土，“我滴乖乖哟，你咋又捡这么多石头回来？再捡，你爹可就要骑不动车了。”
张婆子：要不是她偷摸把孙子之前捡的石头扔了，她那几个儿子怕是要累成老黄牛。
扬乐成嘟着嘴说，“奶，苒苒姐说，要是坏人来抓我们，我们就用石头狠狠砸他们。”
张婆子，“你可别乱学啊，万一砸着自己人咋办？”
扬乐成拍拍胸脯，“放心吧奶，我们天天都在练习，准头已经很好了。等有机会，我给你打只野鸡回来吃。”
张婆子感动，“乖孙真棒，知道心疼奶了。”
......
龚苒苒也不是一直都在捡石头，她每次得空，估摸着捡个半袋就收手。
罗幻梅正炖着野鸡，这是祁猎户今日打回来的猎物。
在离开上谷城的七日之后，龚苒苒的空间又一次刷新了包裹。
这次是倒是刷出一个好物件，是一个可移动的柴火灶。
柴火灶全铁制造，由三个支架支撑，中间的炉胆又圆又深，进柴口对面的边缘镶嵌了一根长长的铁圆筒，柴烟就从圆筒里冒出来。
龚老大见到的第一眼，就对柴火灶进行了好一番研究，“这东西构造简单，做倒是做得出来，就是太费铁了。”
龚修然意见不同，“但架不住它方便好用啊，以后咱们不用每次都要搭一个临时烧火架了。”
村民们第一次见这个柴火灶的时候，都稀奇地跑上前看，“这是龚老大造的吧？之前怎么没拿出来用？”
龚老大不好意思挠挠头，这太高看他了，他哪里想得到造一个可移动柴火灶。
但又没有其他好的理由，一时半会儿不知道怎么解释。
龚修然在一旁搭腔，“大哥之前在上谷城找铁匠买的，想着以后要是天冷了，可以一边烧柴一边赶路。”
何老头背着手啧啧称奇，“这全是铁，不便宜吧！”
龚修然打着哈哈，“是不便宜，费了老大劲才买到一个。”
村民们不羡慕了，这玩意儿费钱，他们可买不起。
罗幻梅用柴火灶用得得心应手，见火苗小了，添两根大木柴又能燃烧好久。
龚苒苒捡完石头，就回来拿了把锤子和稻草人。
稻草人是龚修然给她做的，说是弥补。
因着龚苒苒向祁猎户学箭术，奈何练几天之后，所有人都发现，她在箭术一道上，就是个黑手。
她射出的箭，总是朝着意想不到的地方飞去。
有时飞到一米外的地上，有时飞到树上，有时插到别人的脚上。
祁猎户抚额，这是他见过最没有射艺天赋的孩子。
明明射箭姿势都对，臂力也还行，但射出的箭总会发生意外。
周围的村民看得胆颤心惊，每次龚苒苒练习的时候，都离得老远，就怕哪次一个不小心，被龚苒苒误伤。
龚苒苒可不是一个说放弃就放弃的主，她秉持着熟能生巧的想法，比谁练得都勤快。
龚子墨和铁柱是十三岁以下的娃娃中，射艺最好的两个。
前一个射得准，后一个射得狠。
铁柱力气大，虽然准头不如龚子墨，但他能用成人的弓箭，且拉的是满弓。
龚子墨终于有一项比她姐强的技艺了，开心地不得了。
他自发地给龚苒苒分享经验和心得，还亲自反复做示范。
他拿着龚修然做的小型弓，射得有模有样。
龚苒苒听得认真，频频点头。
直到有一次，龚子墨离得太近，她成功的把龚子墨的脚爪射穿了。
还好插的是他大拇指和食指之间，皮外伤，不严重，但龚子墨也吓得够呛。
龚苒苒看着龚子墨布鞋上的大洞沉思，终于承认了，她箭术不行。
她有些沮丧，龚修然就给她做了个稻草人，“没事，你扔石头扔得蛮准的，爹给你做了一个稻草人，你以后可以用它练习。”
自此，龚苒苒就开始了她捡石头掷石头大业。
她扛起一个稻草人，路过龚子墨他们练箭的小空地，目不斜视。
嗯，她才不羡慕呢。
她独自找了个稍微空旷的地方，把稻草人的竿子用锤子深深锤进泥地里。
她把半袋子石头系在腰间，左手一个石头，右手一个石头。
她先是深吸一口气，闭上眼，再次睁开眼，目光紧盯十米开外的稻草人脑袋。
用力朝它掷去，有的石头砸在稻草人胸口上，有的石头擦过稻草人的脑袋，有的石头砸到稻草人的脖子。
龚苒苒练习完毕，则又捡回半袋子石头，存着。
铁柱第一次体验到了射箭快乐，每次射中之后，感觉比吃到糖块还要开心。
他看到龚苒苒练习扔石头，也有样学样起来。
只不过他捡的石头，一般都是皮球大小，扔出去的石头，在远处一砸一个坑。
村里人见此都不敢再小瞧这个小傻瓜。
这才十来岁就有如此巨力，以后长大了可还得了？
“苒苒姐姐，你看我扔得远不远。”
铁柱一副求表扬的表情。
“嗯，好，很不错。”
龚苒苒麻木了，小娃娃都比她厉害。
吃饭时，众人一边吃饭，一边开心地交流射箭心得。
龚苒苒化悲愤为食欲，吃了满满一大碗鸡肉，还有两碗汤。
钱婆子不停给她夹肉，慈爱地笑着，“多吃些，将来长得高。”
......
待歇够了一个时辰，众人又开始出发了。
行进路上，遇到不少难民，不是没有想打他们主意的人。
这些人都是独自坚持下来的散汉，慢慢聚集在一起，有十几，二十几形成一个小团体，专门抢人吃食。
而他们的车队太扎眼了，每一辆车上都堆满了东西。
有的用稻草盖着，有的用油布盖着。
虽然看不出绑的什么东西，但他们可以肯定，里面必定少不了吃的。
这些难民看他们的目光，如狼似虎。
仿佛下一刻，就要扑过来似的。
却慑于人数差别太大，一看就实力悬殊，不敢贸然上前。
村民们最近每日都要面对这种目光，已经镇定了很多。
他们每日不是赶路吃饭睡觉，就是在练习射箭。
有的箭术实在不行，就练习木刺，或者挥砍刀。
多练几日，整个队伍的气势为之一变，看人的目光沉稳又有股蛮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