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苒苒来到受伤的男子面前,先是尝试喊了喊人,没醒。
龚子墨跟在龚苒苒后头,他一直很好奇,她姐那种化腐朽为神奇的化妆秘术。
祁安馨和铁柱也跟了上来。
大概是觉得年龄差相对小,聊得来,没事就爱往龚苒苒和龚子墨跟前凑。
龚苒苒打量了一下男子的五官。
被她大伯擦干净的这张脸,看起来还挺好看。
男子眉眼修长疏朗,右眉下方有一颗黑色的小痣,脸部线条分明,闭着的眼睫毛浓密微翘,鼻子高挺。
和她曾经追过的剧中那些帅哥美男相比,毫不逊色。
大概是失血过多,嘴唇毫无血色,看起来更像是一个病美人。
“这位大哥,我这是为了你好,你醒来之后可别怪我。”
龚苒苒一边说完,就打开她的小木箱,从里面找出化妆用具。
这是她之前赚着钱之后给自己买的,小姑娘谁不爱美呢。
店老板一个劲地吹嘘,她家东西有多好,龚苒苒就这样买了点,那样买了点。
后来带回家,发现无论她画得有多精致,在这强大的黑脸加持下,也看不出来有什么变化。
她的化妆技术,第一次在自己的脸上失了效。
亦或者是因为,古代化妆用品种类实在是太少,影响了她的发挥。
于是,龚苒苒就把这些东西束之高阁了。
今天,这些东西终于重见天日。
龚苒苒在脑海里想象祁猎户的相貌 。
先把男子的脸涂黄,不知道用了什么笔,在他的眉下小黑痣那里一点,就隐去了那颗小黑痣,把男子的眉毛加粗加黑......
过了一刻钟,和祁猎户长得很像的中年男子新鲜出炉。
铁柱看着无聊,想蹲在地上抠泥巴。
手还没碰到土地,祁安馨就拉住了他的衣袖。
“你别抠了,手弄脏了,还得费水洗手。”
“哦。”
等祁安馨把铁柱拉住,再转过身,看躺在地上的男子面容时。
她捂住小嘴,疑惑地喊了声,“爹?”
不对啊,这不是陌生叔叔吗?怎么长得和她爹那么像?
龚苒苒满意点头,欣赏自己的杰作。
“安馨,你知道你爹叫什么名字吗?”
“知道,爹爹叫祁仕。”
龚苒苒:“......”这名字取得真有内涵。
龚苒苒一拍板,“嗯,那以后他也姓祁,是你爹爹的二弟。”
龚修然回来的时候见到躺草席上的人的脸,给龚苒苒一个大大的赞。
“咱闺女的手艺还是那么好,和祁猎户真像。”
“那是。”
龚苒苒很受用,得意地抬起下巴。
祁猎户见此,摸摸自己的脸,原来他长这个样子?
龚修然看了看四周,把龚苒苒拉到一边没人的地方,附耳小声说。
“你拿一下笔墨纸砚,你娘做的赤色染料,还有祁猎户的户贴和路引,我要现造一个新身份。”
“哦哦,好,爹,你等一下。”
这些东西在龚苒苒的空间里。
龚苒苒假意去骡车的箱子里翻找,实际是从空间里把笔墨纸砚颜料变了出来。
龚修然转身面对祁猎户的时候,脸上的笑容立马收住,没说一句话,从祁猎户身旁走过。
他知道祁猎户是在感恩,但他这么做,确确实实给大家都带来了麻烦。
龚苒苒手捧着笔墨纸砚,“爹,你要的东西都在这里了。”
龚修然看了看,没有书案,就把东西放在木箱之上。
他把纸裁成和户贴路引一样的大小。
“嗯,你帮我研墨,还有调色,尽量让颜色和印章的颜色一样。”
于龚修然而言,他只分得清深红,大红,浅红,粉红色,再细致一点的颜色,在他眼中都差不多。
这个龚苒苒在行。
她在砚台上加了点水,轻轻旋转墨锭,待墨锭泡软化一点,逐渐加力研磨。
黑色的墨汁就成了。
她又拿过罗幻梅做的赤色的颜料,这颜色的深浅,就要水和颜料的比例了。
龚苒苒反复调试,颜色浅了加颜料粉,深了加一丁点水。
用毛笔在废纸上试了试。
龚苒苒握笔满意点头:嗯,颜色一模一样了。
龚修然把祁猎户的户贴和路引放在左边,把裁好的空白的纸放在右面。
提笔的时候,龚修然问,“祁猎户叫啥来着?”
龚苒苒:“叫祁仕。”
龚修然嘴角抽了抽,“这名字取得真取巧,容易记。”
龚修然随便想了个名字,“那就取名叫祁二吧,排行老二。”
龚苒苒无所谓,一个称呼而已,实用就行。
龚修然手很稳,一个字一个字地临摹。
待字迹干了之后,又换了只笔,沾了沾赤色染料。
画上同样的印章。
“大功告成。”
龚修然左右拿着户贴比对,“苒苒,你看像不像?”
龚苒苒仔细观察,“挺像的,就是这纸张看起来有点新,这点不一样。”
龚修然又开始提笔临摹路引,“这个简单,把纸张在太阳底下暴晒半天,就变旧了。”
......
魏默丞是在一阵又一阵的颠簸中醒来。
他想动动身体,发现自己身体上下被绑在牛车之上,动弹不得。
魏墨丞:......他这是,被绑架了?
他警惕地看了看四周。
前方是一个汉子正在赶着牛车,牛车右侧坐着一大一小两个小孩。
他们屁股下面堆满了各种行李。
他身下倒是垫了一层草席,但还是硌得慌。
“你们是谁?为何绑我?”
祁猎户正驾着马车,不好有所大动作,只好小幅度侧身扭头道。
“恩公,您醒了?我是祁仕啊,三年前你在河兴密林救的那个祁仕。”
“既然我救过你,你又为何绑我?我记得,是一个黑人恩公和老婆婆在救治我。”
魏墨丞脑袋有些发胀,不知脑海里的画面是他做的梦还是现实。
魏墨丞最后昏睡过去的记忆里,是一个长得很黑的少年和一个老婆婆在救他。
祁猎户连忙解释:“恩公,你别急,绑住你,是担心你昏睡时掉下牛车;
至于你说的那个黑人恩公,她是我的主家,就在前面的骡车上;铁柱,快给恩公解绑。”
“哦。”
铁柱挪到未墨丞面前,给他解绑,结果绳子疙瘩越解越紧。
魏墨丞看小孩一脸认真的表情,他是真的在解绳。
但,他似乎不会解绑?
祁安馨看不下去了,“我来解。”
魏墨丞这才被松开。
他忍着痛慢慢坐起来,下意识摸向自己胸口附近的伤口,看到的是自己被绑成蚕茧一样的手,右腿也被固定住,动弹不得。